她,還有謝邈,恐怕是被……
軟禁。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這實在讓人沒有頭緒。
“夫人,”韓靜山還是陰仄仄地開口:“夫人還是陪伴在謝大小姐左右比較好。”
他不是勸告,而是警告。
蘇容錦白了白臉,點點頭便又轉身進去了。
謝邈咬了咬牙,對韓靜山道:“韓大人,在下的姐姐已經如此病重,難道還不能讓在下去看一眼嗎?”
韓靜山緩緩地又坐下,給自己沏上茶,“適才尊夫人剛說過,令姐已經睡了……若是鎮國公相見,就等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再見吧。”
這是對他的懲罰嗎!
謝邈眼中殺意驟起,袖中暗攏著的拳頭蓄勢待發。
韓靜山卻彷彿背後長眼睛一般,繼續吐出毫無聲調起伏的聲音:
“勸鎮國公還是不要輕易動怒,若是動起身手來,在下可不能保證能不傷您分毫。”
韓靜山的武功深不可測,即便是一流的江湖高手,恐怕也即刻斃命於他掌下,畢竟當今皇帝多疑多心,他最仰仗的親衛,必然是個絕頂的高手。
而謝邈,雖然也有些身手,但是他到底是個世家公子,雖然是領武職,可是學帶兵打仗自然要比舞刀弄槍來得多,如何是韓靜山的對手。
謝邈頹然垂下手掌,現在,他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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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韜再次醒過來,只覺得迷迷糊糊的,只對榻邊的人說了句:“勞駕在我藥箱的第三個暗格裡娶一瓶青底描梅的瓷瓶……”
那人把東西遞到他手上,宋承韜吃了瓷瓶裡的藥,神思才漸漸清明瞭。
他咳嗽了兩聲。
好在自己平時有配各式解藥的習慣,否則這一次讓人下毒,也實在沒這麼快熬過來。
他曾經有好幾年獨自走遍了雲州湘州一帶,研究各種毒物,也算頗有心得。
他抬眼,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生得很端正,不似太監們那般氣質陰柔,也沒有穿侍衛服飾。
阿壽朝他拱了拱手:“在下是言霄言少爺手下的貼身護衛……”
阿壽把目前的情況簡單向宋承韜講了一番。
宋承韜問:“我睡了幾天?”
阿壽道:“已經第四天了。”
宋承韜點點頭,“我知道了,麻煩尊駕等下就帶我到熙寧宮去。”
阿壽覺得他這副樣子不像是能下床的樣子,“宋大夫剛醒,不若休息些時候,等明日……”
宋承韜打斷他,“我是大夫,知道自己的情況。”
阿壽不說話了。
這人看著就挺奇怪,自己也不想和他多費口舌。
宋承韜稍微用了些清粥,臉色還是青白的,就隨著阿壽到熙寧宮中去覆命。
他一直是負責診治謝微的。
“宋大夫……”
宋承韜見到了站在言霄身邊的蘇容意。
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璧人般完美無暇,只是這場合卻有點不對。
而蘇容意的神情也太過憔悴。
他朝兩個人點點頭。
言霄依舊笑容燦爛,“宋大夫,沒想到還挺得住啊?身體覺得還好嗎?”
宋承韜面無表情,“多謝言少爺了……”
阿壽告訴他,是言霄抓到了給自己製毒的江湖術士,此人制的毒天下無雙,對他來說倒不是多難解,只是對於擅專正統醫術的太醫們來說,有些費心,若他再一直昏迷下去,也一樣無法自保。
“舉手之勞罷了……”言霄擺擺手。
蘇容意道:“那就請宋大夫去看看謝小姐吧。”
三人都往謝微的寢房而去,而在花廳喝茶的韓靜山和謝邈也聽到了些動靜。
韓靜山不用說,自然所有人的來往都是瞞不過他的。
他對謝邈勾勾唇角:“鎮國公,宋大夫醒了,就是您極仰仗的那位,說不定令姐命不該絕啊……”
謝邈心裡卻冰涼一片,他知道,就算宋承韜醒了,也只有一個辦法:
把蘇容意的血換到謝微身上。
或許這樣還能有救,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韓靜山打量著謝邈淒涼的臉色,繼續不動聲色地喝茶。
蘇容意看著宋承韜為謝微診治,說不清內心是什麼感覺。
言霄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是真的不想讓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