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媽媽,您就不累啊。”鑑秋擋著她,生怕她又撞過去,“我家小姐是來治病的,又不是謀財害命,你這是幹什麼。”
“又是脫衣服,又是拔刀子……哪有這種治病的!”那老媽媽不聽她狡辯,看這陣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來接生的,國公爺到底是去哪兒找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丫頭。
蘇容意絲毫不理會那兩人的打鬧,將謝微的左腕執在手中,鋒利的匕首一閃,就割破了她的食指。
那老媽媽尖叫一聲,終於爆發出今天一直憋著的怒氣,一把把鑑秋甩開,就要撲過來抓蘇容意,蘇容意一個閃身,匕首就抵到了那老媽媽的眼前。
“安靜點!不然我下手割你的喉嚨!”
那老媽媽立刻被唬住了。
謝微的血一點點滴在一個白瓷碗裡,蘇容意見好就收,甩了旁邊一塊布帛給她,老媽媽立刻哀嚎著撲過去替謝微包紮好。
果然,謝微的血顏色極淡,蘇容意鼻尖湊上去聞了聞,腥味甚淺。
門外的謝邈終於坐不住了,箭步就跨進來,看到蘇容意正沉眉盯著手中的一碗水,彷彿正用食指蘸了蘸看得很仔細的。
那老媽媽立刻不含糊地告狀:“爺,她、她竟敢傷小姐玉體……”
謝邈臉色立刻大變,自己也不自覺地立刻一把揪起蘇容意的手腕:“你到底要幹什麼!”
第二次了!蘇容意忍著疼,卻倔強地彷彿根本沒看見他一樣。
謝邈看見碗裡的東西,更是怒火中燒:“你……混賬!”
他甩下她的手腕,快步走到床邊察看謝微的傷處。
蘇容意覺得他的反應不對勁,以謝邈的性格,不應該是這個反應,他表現出的“急”是大過於“怒”的……
她回想了一下,謝微的左手被她所傷,可是她的右腕上好像卻也扎著布帛。
她順手將手裡的碗遞給了跟在謝邈後頭進來的何晏聞手裡。
何晏聞一愣,看了看手裡的東西,這不會是人血吧?
他不是外傷大夫,也很少見到血,這、這是……誰的血啊……
他又不敢放下,只好眼巴巴地看著鑑秋,希望鑑秋來接這個燙手山芋,可是鑑秋哪裡肯管他。
蘇容意走到謝微床邊,也不理會謝邈等人,一把掀開謝微身上的薄被,迅速去解她右手腕上纏著的布條。
可憐謝微才剛穿妥衣服,又是一陣狼狽。
老媽媽沒反應過來,就看她氣勢洶洶地撲上去了。謝邈倒是反應過來了,可是她這個樣子,自己該怎麼把她拖下來?她這會兒弓著身子背對著他,背影看起來格外纖細窈窕,怎麼動手都不應該,他只能瞥過眼,手不由自主地攥了攥。
這女人……她畢竟還是個大小姐啊。
蘇容意解開布帛,竟看見謝微右腕上觸目驚心地有好多道傷痕,新傷舊傷交錯縱橫。
“你夠了沒!”謝邈扯過她還拿在手裡的布帛,“蘇三小姐,若你不能救她的性命,請你即刻回府。”
旁邊的老媽媽被嚇了一跳,謝邈很少這樣發脾氣,他總是很陰沉,一句話雷霆萬鈞,給人難以轉圜的壓迫感,何曾需要這樣動怒與人爭執?
蘇容意站在床前的腳踏上,終於能夠直視謝邈的雙目。
屋裡的氣氛劍拔弩張,這女孩子臉上卻絲毫沒有退縮。
謝微是謝家的大小姐,誰敢如此傷她?必然是她自己下手的,看謝邈的樣子,這家人是早都知道的,還很刻意隱瞞。
欲蓋彌彰。
她又側眼看了一下謝微手上的傷口,說到這樣的傷痕,她再熟悉不過了,她是薛姣的時候,手上就有兩道。
她是為了放自己的血救人。
可謝微又是為了什麼?
“鎮國公,”蘇容意冷道:“謝大小姐身上的秘密,如果您不願意坦誠相告,如何指望我救她性命。”
謝邈盯著她:“救命管救命,我們府裡的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問的好,謝大小姐時時放血,我雖不知道是為什麼,就她這身體,一而再再而三,難怪她虛弱至今日這般地步。”
她頓了一頓,“我給她吃的藥不至於撐不到現在,你們最近又放她的血了是不是?”
謝邈一怔,嘴唇動了動,只說:“不幹|你的事。”
蘇容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之間覺得謝微很可憐,“再好的醫者,也架不住這般糟蹋身體的病人,請恕我無能為力。”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