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意蹙眉,若是常人,早就活不過十五歲了。
“得罪了。”蘇容意忽而說,揪著他衣襟的手移向了他的腰際。
阿壽忍不住要上去制止了,怎麼還開始解腰帶了?
這還是正經的女人嘛?
蘇容意卻只是抽出了言霄腰間一把精巧的匕首,寒光乍現,果然鋒利。
鑑秋已經急急忙忙端著酒過來了。
蘇容意出乎人意料地將刀鋒劃過左手掌,鮮血立刻流出來,鑑秋嚇得叫了一聲。
“託穩了!”蘇容意卻還是冷靜地說,把手上的血滴入碗中。
水酒立刻變成了淺紅色。
“喝下去。”她端著酒碗對言霄說。
“不可。”阿壽制止,“少爺不能飲酒,況且……”
蘇容意偏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無比自信,“這一碗,可以。”
阿壽訝然。因為加了她的血嗎?
言霄卻道:“……拿來。”
蘇容意把碗沿湊到他唇邊。他仰頭喝下去。
意外地入口沒有腥味,甚至也沒有酒味,剛剛入肚,言霄的氣就順了過來。
“從前有佛祖割肉喂鷹,如今還有取血救命的法子嗎?”
他這句話竟是不帶喘地說了出來。
“少爺,你當真無事?”阿壽立刻問。
言霄看了他一眼,取笑道:“阿壽,今天你已經變臉幾次了,真是不容易。”
阿壽的確難忍驚駭。
鑑秋已經把蘇容意的傷手包紮好了,心疼地說道:“小姐,我去問掌櫃討些金瘡藥吧。”
“無妨。”蘇容意說:“很快就會好的。”
言霄又略略深吸了幾口氣,只覺得胸口的大石頭彷彿被人移走了一般,鬆快上了不止一分,比他往日的藥都來得管用,他這病大概一月就會發作一次,春秋之際,或是吃了堅果一類,更會加重,服了藥後也要歇上一個時辰才會好受些,這一個時辰,他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可是今次,卻這般輕鬆?
他已經坐起身來,對蘇容意正色道:“多謝小姐。”
看見他的臉色漸漸恢復,氣血已順,蘇容意說:“兩個月內你不會再發作。”
但是也只能兩個月。
言霄卻彷彿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可以保證兩個月?”
蘇容意點點頭,有些遺憾,若是她還是薛姣的話,她的血,起碼可以保證他一年不再犯病。
“不知姑娘師承何處?適才又是用什麼法子解了我們少爺的急症?能否一勞永逸?”阿壽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連連發問。
“我不會看病。”從前雖然在西北跟著一個藏傳醫術的大夫學過一段時間,卻只能說自己學藝不精,定然是比不得他身邊的大夫的,他這樣的身子都能找到藥遏制,顯然用的都是很厲害的大夫。
“你也看到了,用我的血可以助他一時。”蘇容意舉了舉包紮好的左手,“不過,也只能兩個月,就是他再把我的血喝乾了,也是治不好的。”
“為、為何?”阿壽還是忍不住問道。
蘇容意微微蹙眉,想到他渾身遊走的黑氣,她知道旁人當然看不到這些,“我也不知道他這是因何而起,不像是病,更像是咒,或者是蠱,這類的東西吧。”
她也不能分辨,只能這麼形容了,若是尋常的氣疾,她的血還達不到這功效。
不僅是阿壽,言霄也被她這幾句話震住了。
“或許是你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或許是你幼年時種下的,總之這類東西已在世間絕跡,你能活到現在已實屬不易……”
“小姐也不能解麼?”言霄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莊重冷靜,不再是什麼都無所謂的調笑態度。
蘇容意搖頭,“的確不能。”
若她是薛姣的時候,再加上宋叔的幫忙,也許可以試一試,可是薛姣死了,沒有肉身,她現在成了蘇容意,只擁有薛姣的魂魄,還能保留下這一點能力,雖然不足十分之一,卻已經很好了。
第25章 我做的都是大事
蘇容意把匕首遞還給他。
言霄接過來,想到她劃自己手的時候的決絕,突然明白過來,她一定是經常做這事的……
“小姐,你這等天賦異稟,是不該輕易展露人前的吧?”
何況他們只有兩面之緣。
蘇容意看他的眼神暖了兩分,普通人遇到一個或許有可能可以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