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地這一切都將隨著他的去職而化為泡影。
怎麼辦?北地冰冷的寒風幫著唐成靜定下來,他開始拋開此前的一切雜念思考起化解危機的辦法。
將一切有利於自己的東西都擺出來想清楚,說不定在那一處上就能借上力,然後再仔細將牛祖德與閔潛的關係好生理一理,這不僅是化解危機的方向,更是其關鍵所在……瞬時之間,唐成的腦子和心思高速運轉起來,在這一刻,除了家人之外的所有東西都物化成了一個個用來標記不同利益與風險的砝碼,而他本人則化身成了最精細的操作員,在這些不同的砝碼之間取捨衡量,既衡量自己,更衡量閔潛,利益的比較,利益與風險的沖銷對比……所有的一切操作都是為了最終的平衡。
正在來福等的心焦不已的時候,唐成從窗前轉過身來,“寧明遠現在在那兒?”。
“在咱們手上,和他那個心頭肉的獨根兒野兒子在一起,五哥和小七看著”,不知怎麼的,來福一看到大官人恢復了平靜的臉色,自己心裡地焦急也跟著舒緩了不少,“其實都不用看,寧明遠知道他那份服辯的份量,這次從道城回來路過的時候,他一聽說燕興國的事情當即人就癱了,不等小地多說什麼他先說了要跟我們走的話,這廝心也夠狠,為怕人多露了行蹤,連家裡的正妻和兩個女兒都不管了”。
“好,這件事你做得好”,唐成聞言舒了一口氣,手指無意識的在身邊的書案上叩擊咐道:“你出去傳話,
楊先生和賈旭、錢總捕都叫來,我就在這兒等著。再到後衙去一趟,要是夫人不在就吩咐小青幫我收拾去道城的行裝“。
從長安出來到現在已過半年,大官人又要親自出手了!想想過去這一年多跟著唐成在山南道城的熱鬧和長安所經歷地峰迴路轉,來福聽到唐成說要去道城後,心裡竟陡然湧起一股子興奮來。
楊繳三人很快就到了,來的時候三個人臉上都帶著疑惑,他們都是負責方面的人,各自手頭上的事情一大堆,唐縣令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把三個人一起叫來,還叫的這麼急。
“明府要去道城?”,一聽到唐成這話,楊繳三人都愣了,“大人,未得上官召見或允准,身為主官私離轄境可是要遭重處的”。
“出事情必須要去道城處理,我走的這些日子你們幫著遮掩些,我快去快回就是”,唐成沒說到底是什麼事,臉上的表情也輕鬆,甚至還帶著點笑模樣,伸手在說話的錢三疤肩膀上拍了拍,“我走的這段時間梯田地事情不能有半點懈怠,楊先生,若是那阿史德支到了,你安排他在龍門客棧住下等我幾日”。
“好”,楊繳沒再多麼,只是答應的時候向唐成投去了探尋的一瞥,唐成還了他一個鎮定的微笑。
向三人交代完這邊的事,後衙的行囊也已經準備好了,因是鄭凌意在外邊忙著,這些東西就是由小青代為收拾的。
唐成開啟行看了看,思及一件極重要的東西沒帶,遂又回了後衙一趟,取了物事並給鄭凌意留了一紙便箋後,便裹緊能遮蔽半個臉面的大氅翻身上馬,帶著來福出衙過南城門直奔道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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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唐成往道急趕的時候,河北道州刺史牛祖德正在接待一位來自道城地遠客。
一身富貴氣的閔蘇安個典型的江南人,不僅人長的很江南,說話也軟軟糯糯的很江南,甚至因為過份而帶上了幾分女氣。
“這大冷的天兒牛君也心疼心疼我們這些做下人地,好歹把》州的事情料理地爽利些,也免得我這跑腿的頂風冒寒趕遠路,上次從使君這兒回去可沒幾天哪”,閔蘇安口中地嘆息很溫婉很江南,但手上那兩份文件卻是重重摔打在牛祖德面前。
閔蘇很江南的長相已經讓牛祖德看的心煩,再加上他這陰陽怪氣的語調,若依著牛祖德的本心真想一腳把他給踹死。
撫著鎮紙的手緊了又緊,牛祖德臉上卻是掛著笑,這笑容裡甚至還有些討好的意味,事情閔蘇安剛才已經說的清楚,這兩份文件裡是什麼牛祖德也明白,是以並不曾急著開啟。
在牛祖德說了一番好話,又忍疼將一襲價逾萬金的火狐皮大氅許了給他後,閔蘇安這才停了夾槍帶棒的言語敲打,由兩個丫頭服侍著去出了房。
等了一會兒後,自閔蘇安走後就一直端坐在書案後的牛祖德猛然一揚手,那方上好溫玉雕成的鎮紙就嘭的一聲砸在了門上,楠木雕花門被砸出一個深坑的同時,鎮紙也摔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門外伺候的下人聽見這動靜滿懷忐忑的剛一探頭進來,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