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可以放鬆一下,我還有朋友來。
《中年英雄》第41章(1)
今天的《娛樂新聞》爆出了驚天大案。賈緋緋的專欄《無事生緋》爆出讓廣州市人驚詫萬分
的生死緋聞。賈緋緋還是用他慣常用的,像廣告詞一樣,讀者幾乎都會背誦的那兩句開場白:你們說我裝蒜,我就是裝蒜,從不把自己打扮成土豆或者洋蔥,我要把蒜瓣剝開,一瓣一瓣,讓你們看清這些蒜瓣,有多麼白嫩,多麼性感;娛樂圈的事說不清、道不明,說道越多越複雜,這裡永遠沒有真相,乾脆就把水攪渾,渾水裡摸著哪條魚就是哪條魚,世上本無事,庸人自生緋。
今天說的事,又夠你們拍案驚奇。
經過半年的嘔心瀝血的調查,電視演員玖兒的死,不是自殺,是他殺。殺人者,就是《格格出家》的編劇,原來星光燦爛影業公司的老闆之一……北風呼嘯。我已快速向公安進行了報案,現在北風呼嘯已經被拘。今天轉發北風呼嘯電腦裡的遺囑殘稿片斷:一個人的廢墟A我想用嫖雞的方式殺死我自己,我想對一個自殺的文人來說,這是最溫柔浪漫,充滿人性光輝的了。這符合我的命運格局。雖然這種死法不太體面,但是對於一個已經失去生命的人來說,失去面子又有什麼重要。我曾經幼稚地想把感恩交給父母,把親情交給妻兒,把友情交給朋友,把愛情交給玖兒,把肉體交給妓女。但是除了妓女他們誰也不要我的給予,我只好把我唯一的遺產肉體交給妓女,這種給予是付費的,雖然淡了一些人性,但是卻是公平的交易。
B看到我今天灰飛煙滅、一片廢墟的現狀,有的人很同情我,覺得我很可憐、很不幸。我倒覺得我沒有什麼,甚至覺得我很幸福。我應該是一個幸福的人,因為我在活著的時候,在陽光明媚的下午,坐在電腦前,從容不迫地敲打著我的遺囑,就像寫著一集無關緊要的歷史電視連續劇。想想有多少人,比我匆忙的,比我悠閒的,比我有用的,比我還沒用的,坐在飛往大連的飛機上,或者在美國世貿中心裡,正在接電話,購物,接吻或者性茭,反正正在忙著,一聲巨響,就造成了永遠的遺憾,飛機上即使給你一張小紙片,你又能寫下什麼呢,人也將被撕成碎片了。那個時候你只有緊張和恐懼,哪有我這樣的從容不迫,所以我應該同情你們,可憐你們,至於我的一切都灰飛煙滅,化作一片廢墟,難道這是我一個人的專利嗎?歷史就是建立在廢墟上,你們誰能逃離?
C今天終於成功地坐成了810路公共汽車。我本來的風格是如果只有五十元錢了,不管這錢是新版的,還是舊版的,我都要想法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它花掉,兜裡一文不名,落個乾淨利索。我要打的到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咖啡廳裡,邊消費掉這最後的五十元錢,邊為置於死地的自己想下一步的辦法。從前在這最後的時刻,總是靈光閃現,有貴人相助的。現在貴人都不出現了,靈光也不閃現了。前妻是唯一救助我的人,也是我最不希望來救助我的人。她帶著兒子生活也很不容易,最主要的是,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敢當著我的面罵我的人,而且有了見面罵我的機會,她又從來不放過。她罵我: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拉一屁眼子饑荒,還放不下架子,裝大屁眼子,坐810空調大巴,一次才兩塊錢,你打的來回就要六十多元,現在掙錢都這麼難,你到哪裡才能掙回來六十多元?於是我約了出版社的編輯談出書的事情,在前妻的指點下,找到了810公共汽車站,但是每半個鐘頭810過來一次,裡面都是擠得滿滿的人。三個半個鐘頭過去了,我還沒有擠進810,我不是沒有坐過公共汽車的鄉下人,我只是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坐過了。這十幾年我除了打的,基本就是有自己的專車。我已經陌生了公共汽車。最後當第四班來的時候,我奮不顧身地擠了進去,因為預約的時間快過去了,我口袋裡的錢,如果打的,肯定就不夠買單了。我成功了,成功地把自己的生活檔次降了,時光倒流十幾年,我給前妻撥通了手機,但是沒講話我就哽咽著流淚了,是激動,還是悲痛?
D玖兒那個表子,我不能讓她活在世上。作為我的一個失敗的作品,她活在那裡,就是對我的否認。她美麗的死,真是我的一個大手筆。我覺得讓玖兒的死作為我自殺的前奏,是我命中註定的一個情節,我活得不如意,卻死得順心。
對於玖兒的死,我設想了多種可能。西方的偵探小說我看多了,那些探案典故大多都是製造了血案現場,然後錯綜複雜地進行偵探,我覺得不可取,一個是太血腥,另外太複雜。我從小就恐懼流血,對複雜的事情也不喜歡動腦筋。這也是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