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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徐善好像淋漓盡致地把內心的苦水都倒了出來,在母親的懷裡盡情地傾訴。但是又好像什麼都沒說。老阿媽也好像把一切愛撫的話語都講給了這個兒子,但是其實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慈善地看著徐善在微笑。

《中年英雄》第14章(2)

以後,徐善每天早晨都來吃奶,都來享受母愛。

某天早晨,徐善又走出蒙古包去吃早餐,也就是走進老阿媽擠奶的牛圈去吃牛奶。老阿媽牽著一頭用皮繩拴著的黑白花牛犢正在貪婪地吃奶。看到人家親生的孩子來吃媽媽的奶,徐善有些不好意思,正躊躇間,老阿媽使勁拉開嘴含奶頭,吃得津津有味的花牛犢子。徐善習以為常地趴到地下,嘴含奶頭,剛要吮吸,老阿媽就讓他起來,徐善站起來,老阿媽說,孩子,你先不要吃奶,我今天找回花牛犢子,要給你治一下你的禿頂。

讓花牛犢子治療我的禿頂?徐善望著眼前這個小牛犢子醫生,對老阿媽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還沒有來得及交代在小說的現場,我們的故事主角徐善先生是個謝頂者,咱這草地上的老阿媽就叫他禿頂。沒有什麼不恭維,可能在她老人家的概念裡,這就是一種病的名稱,或者是一種髮型的名稱。

老阿媽從木桶裡舀了一瓢剛擠出的鮮牛奶,讓徐善低下頭,就把一瓢牛奶倒在徐善的頭上了,接著第二瓢、第三瓢,徐善當然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怨言,老阿媽用牛奶給他洗頭,這麼豪華的母愛,就一邊感動一邊享受吧。

徐善的享受也有一些讓他自己說不清的滋味。這牛奶洗頭,畢竟頭一次經歷,尤其是老阿媽親自給他洗,真是有點誠惶誠恐。

三瓢牛奶洗完了頭,老阿媽就拿出一塊黃油,這可是牛奶的精華,但是老阿媽毫不可惜,在徐善光亮的腦門兒上就厚厚地塗上了一層。

徐善剛才從奶牛的肚皮底下爬起來,花牛犢子就又興奮地跪下前蹄,貪婪地吃了起來。老阿媽和母牛看到徐善和花牛犢子像一對孿生弟兄一樣搶奶吃,就都慈善地笑了。

老阿媽拉起牛犢,讓徐善低下頭,搬過小牛犢的腦袋,把它的黑白嘴對向徐善塗滿黃油的腦門兒。小牛犢子正吃得來勁兒,閉著雙眼,一副幸福陶醉的樣子,它又伸舌頭尋找母牛的奶頭,一下子,舔到了徐善的腦門兒,小牛犢子感覺到味道很好,就忘恩負義地不去找媽媽的奶頭了,貪婪地舔起徐善的禿頂來。小牛犢舌頭,像一條柔軟、奔跑的蛇一樣,在徐善油光閃閃的禿頂,跳躍起舞,而且越來越快。

徐善感覺到癢癢的,有一種要She精的快感。但是這種快感,簡直令人有一種受不了的快活,牙根發癢,耳根發癢,後脊樑骨發癢,反正就像一條癢癢的小蟲在他的身上,伴著小牛舌頭的節奏上下飛癢。正陶醉著呢,突然徐善感到頭皮痛,頭上那點剩餘的殘發有被連根拔掉的感覺。牛油被小牛犢舔乾淨了,舌頭碰到頭髮,以為是草,舌尖一打卷兒,就吃了起來。

老阿媽趕忙拉開了牛犢,看到徐善紅堂堂的額頭,老阿媽很滿意地笑了,她說:孩子,這回就好了,回到你們廣州以後,你就會像嬰兒一樣長出滿頭新發,那時你的腦袋上就會像草原一樣茂盛。

徐善回到蒙古包裡,照了一下鏡子,他發現不但前額又紅又大又亮,鼻子也是又紅又大又亮,小花牛犢舔他額頭時,偶爾也把他的鼻子當成|乳頭吮吸了幾下。仔細一看也難怪,徐善從額頭到臉的形狀和型號倒很像母牛的一隻Ru房,只是徐善當時一緊張,讓小花牛犢子發現,這個雙孔|乳頭裡流出來的不是鮮美的奶汁,可能是味道不理想的鼻涕,感到噁心,所以也就放棄了。

第三部分

愛情真是神奇,竟然可以止痛療傷,酒文化節失敗的痛,醉酒喝壞了身體的痛,都漸漸在徐善的生命中淡化,只有一種痛湧上了心頭,那就是思念的痛。對於年過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徐善來說,這種痛是一種全新的感受。

《中年英雄》第15章(1)

科爾沁草原開始打羊草了。今年雨水勤,草長得特別好。整個春季和夏季家裡的牧群都在外面遊牧,自己牧場裡養殖的草沒有被牧群吃過,現在到了秋天,就要收割下來,曬乾,垛上,貯存起來,待到冬天大雪來臨的時候,草原上白雪皚皚,就可以開啟草垛,喂這些碧綠的乾草給畜群過冬。

早晨,巴特爾和李易各開一輛手扶拖拉機,拉著十幾個從各個牧場來的畜牧個體戶,這些牧馬漢子都是巴特爾小時候在一起放牧的夥伴和同學,他們來做幫工,幫助巴特爾家收割羊草。據巴特爾說,自從他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