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塞勒,是紐約黑幫的最高統治者。”楚雲飛用低沉的語調說道,“以手段狠辣聞名於世,年僅四十歲就成為紐約的地下皇帝,幾十年來叱吒風雲,幾乎成為黑幫的一道圖騰。”他微微頓了頓,繼續道,“據說他經營著一家‘屠宰場’,卻從來沒有人敢將他繩之於法。”
“屠宰場?”
“看過《人皮客棧》嗎?”楚雲飛握她的手緊了緊,楊颯茫然地搖頭,他嘆了口氣,說,“所謂的‘屠宰場’,顧名思義,就是一個殺戮的場所,只不過殺戮的物件是人。他們將流浪漢、揹包客等人綁架起來,在一個特定的地方供某些變態的人肆意宰割殺戮,並以此為樂。塞勒據說就開了這樣的一個‘屠宰場’,這個傳言,令整個紐約的人都談塞色變。”
楊颯打了個寒戰,額頭不由得滲出些汗珠,道:“一定……一定是謠言吧?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天下之大,可謂無奇不有。”楚雲飛冷笑,“長在日光燈和陽光下的孩子,對這個世界知道得是多麼的少啊。”
“好了,雲飛。”楚知寒打斷他的感慨,道,“禍從口出,不要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楚雲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為什麼塞勒看楊颯的眼神這麼奇怪?莫非他看上她的藍鑽了?如果是這樣還好,要是他看上的是楊颯的人……他不敢再想下去,看來,他必須好好地研究研究,怎麼才能夠像在大夷城中那般,熟練地運用自己的力量了。
一條紅色的絲帛在空中飛舞,那暗紅色的身影站在‘依莎貝爾’重重疊疊的屋頂之間,冷靜地注視著花園裡的一切。紅色的發狂亂地舞動,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孔,只露出一小段鼻子和硃紅的唇。嬌俏的唇角微微向上翹起,形成一個優美卻神秘的弧度,用呢喃一般的聲音道:“終於找到你們了,將我與母親推向災難與毀滅的仇人們。”
詭畫(七)
辛西亞開著車,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這麼多年了,他們家族尋找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讓她找到了那幅畫,卻沒有那個實力購買它,這不能說不是一種悲哀。
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她的左手握住掛在胸前的白銀十字架,臉上是化不開的哀傷,等待了幾百年,追尋了幾百年,到最後依然是一場空。看來他們要繼續承受那個詛咒,直到他們家族最後一個成員死亡的那天。
那是祖先所犯下的罪行,可是她想不出理由為什麼要他們這些後輩來承擔,他們並沒有任何罪孽,為什麼他們要承受那本不屬於他們的痛苦?
她嘆了口氣,又將左手放回方向盤上,卻覺得觸手之處一片冰涼,有什麼粘粘膩膩的東西。她一驚,看過去,頓時面白如紙。原來在那方向盤上,纏著一束紅色的頭髮,上面染了一些液體,使得它的顏色越發深沉。
她倒吸一口冷氣,炮烙一般縮回自己的左手,白皙的手指上粘滿了猩紅的液體,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是血!
她猛地一驚,車已經駛到了一個岔路口,一輛幾噸重的大卡車橫衝出來,眼前只剩下卡車車廂那令人心驚膽戰的綠色。
“啊——”辛西亞慘叫,猛地踩下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利的吼叫,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嚇得閉上眼睛,雙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盤。
車停下了,強大的慣性讓她身體猛地往前一傾,重重地撞在方向盤上,額頭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痛,一絲細小的熱流蛇一般滑了下來。
車窗外響起路人的驚呼和卡車司機的叫罵,辛西亞緩緩地抬起頭,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恢復了意識,看見自己心愛的法拉利與那卡車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映在車前窗上的幾乎全是卡車車身上那刺目的綠。一箇中年男人正在窗外指著她罵,見她額頭受了傷,又是外國人,才住了口,悻悻地回到車裡,將車開得無影無蹤。
辛西亞看著面前人潮湧動的大街,滿眼茫然。方向盤上的紅色頭髮已經不見了,手上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血跡,它們來得那麼蹊蹺,走得又那麼奇怪,就像從來未曾出現過。
這是怎麼了?辛西亞終於開始後怕,抬頭看著後視鏡裡自己受傷的額頭,幾乎滿臉都是血。剛剛的難道都是幻覺嗎?可是幻覺又怎麼會這麼真實,連手上的觸感都真實得要命,難道她精神出了問題?亦或是詛咒提前幾十年出現了?
“我們在天上的父啊,請保佑我。”辛西亞抬手去握胸前十字架,臉色卻變了,那十字架已經有了裂紋,被她輕輕一碰,便散成幾塊,掉落在地上。
“主啊。”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