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的額頭上放了一顆。老人的額頭上正好有一塊黑斑,爛出了一個軟軟的洞,裡面全是白色的膿液。她強忍著噁心,將珠子嵌進了洞裡。
做完這一切,她長長地舒了口氣,終於開啟門走了出來。楚雲飛靠在窗戶上,眸子一動,竟然看見幾條白光從珠子裡迸了出來,像線一般糾結交錯,結成一個奇怪的圖案,其終點,正是塞勒的額頭。
“那是什麼?結界嗎?”楚雲飛驚道。
“是的。”楊颯扯下頭上的藍色頭套,坐在長椅上,說,“那是古書上所記載的骨石結界,每顆珠子都是用活人的骨頭做成,相傳來自魔國。只要在人間佈下這樣的結界,即使是妖魔,也無法越雷池一步。”
“這麼說,我們就等著克洛來自投羅網了?”
“不,還沒完。”楊颯低下頭,看著長椅下面那隻長條形的陶罐,道,“楚雲飛,看來又得借用你們家的勢力了,在這裡點火,怕是會被醫院打出去吧?”
楚雲飛心裡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皺起眉頭:“你……打算幹什麼?”
“也沒什麼。”楊颯的唇微微翹起,難得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只不過找了一堆蠹蟲毒草,想在這裡做燒烤罷了。”
楚雲飛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希望老爸的面子夠大,否則這輩子都別想進這家醫院了。
楊颯附下(禁止),剛想去拿陶罐,手卻顫抖了一下,猛地抬起頭,看到楚雲飛靠在對面的牆上,正用玩味的眼神望著自己,這樣的神情,似曾相識。
“怎麼了?”楚雲飛奇怪地問。
楊颯倒吸了口冷氣,看到他的背後延伸出一團黑色的濃霧,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一般,逐漸擴大。
“阿颯?”楚雲飛疑惑地朝身後看了看,依然什麼也沒發現,然而在楊颯的眼中,他的身體正褪去一層顏色,從頭頂往身下蔓延。顏色褪後,現出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一身白色古衣,星目劍眉,稜角分明,黑色長髮束在頭頂,彷彿從古畫中走出來的俊美貴公子。
可是楊颯卻覺得恐懼,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恐懼。
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子……究竟是誰?為什麼她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似乎在很久之前,這個男人曾經深深地傷過她的心。
他是誰?楚雲飛應該是龍神才對啊?這個男人……是誰?
“阿颯!”楚雲飛臉色大變,向她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幾乎有些歇斯底里,“你看到什麼了?是幻覺!快醒過來!這是克洛的陷阱!”
“不……”楊颯竟然覺得全身都在顫抖,“不要過來!”
楚雲飛的臉上現出受傷的神情,原本想要伸過來撫摩她的手生生地停在半空。那團烏雲蔓延過來,籠罩住他的身體,彷彿一隻巨大的怪物將他整個吞噬。
“楚雲飛!”楊颯一驚,恐懼一掃而光,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剛想撲過去救人,便見烏雲往兩邊一分,一道透明的影子鑽了出來,酒紅色的頭髮下是絕美卻妖異的容顏。
“你的眼睛是可以相信的麼?”菲兒?克洛咯咯嬌笑,潔白如玉的食指輕輕點在她的唇上,“你同生共死的朋友與戀人,真的可以相信麼?”
“你……”楊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濃郁深沉的哀傷。
“被最愛的人背叛,很痛苦吧?”菲兒?克洛傾國傾城地笑,笑容中充滿了媚惑的氣息,“無法相信最親近的人,無法相信自己親眼所見,是一種多麼恐怖的無助和孤獨啊。昭嵐,你被騙了!騙得如此徹底!從一開始,你就錯了!”
她在說什麼?楊颯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她的話似乎內含玄機,勾動她心靈深處那最深沉的記憶,可是……可是……她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
那個男人是誰?是誰?
他……真的是楚雲飛嗎?
“現在你明白我和我母親的痛苦了吧?”菲兒的臉因為憤怒和怨恨而漸漸扭曲,“我們的親人和最信任的僕人背叛了我們,將我們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這七百多年,我一直沉睡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就是為了等待復仇的這一天!我要讓那些背叛我們的人,嚐盡我們所受的所有苦難!”
楊颯大腦一片空白,坐在長椅上無助地向那鋪天蓋地的烏雲張望。楚雲飛,你在哪裡?為什麼我看不見你?你……
“現在的你,真是可愛。”菲兒在她耳邊囈語,唇角勾起一道詭異的笑容,伸手覆上她的脖子,猛地一收,“真可惜啊,你還沒來得及啟動骨石結界,不過我不會殺了你的,等你醒過來,塞勒已經下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