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冰冷,那塊玉……即使化作了灰,她也認得。
為什麼?為什麼它會在楚雲飛的手裡,為什麼楚雲飛明知道是她的,卻從來沒有還給她?
這個時候,她才突然記起,在昭嵐的記憶裡,似乎有這樣一個法術,用一個人最貼身的東西,可以施法影響她的行動,進而操縱此人,達到自己的目的。
“楚雲飛,你……”楊颯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楚雲飛繼續為母親和祖母解毒,沒有抬頭,似乎不忍看到她這時的神情。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入了你的陷阱。”楊颯完全不能思考,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話,“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大傻瓜!”
毅然轉身,眼淚止不住地流,一直流進她的心裡。
這三個月的時間,就像一生那樣漫長,她幾乎已經不記得遇到楚雲飛之前的十九年是怎麼過的了。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都不過是場騙局。
前緣(一)
方木蹲在楊颯臥室的地板上,抬著頭望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主人,有些不知所措。
這可怎麼辦?她已經將近三天不吃不喝了,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這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是和楚公子一起去了楚家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似的,難道……
方木的臉色一下變了(他臉上長有黑毛,所以看不太出來),莫非……莫非是楚公子霸王硬上弓……不,不會,雖然楚公子很狂妄,但畢竟世家出生,應該不會幹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木。”一直沒有開口的楊颯終於說話了,也許是沒有吃飯身體虛弱的緣故,她的聲音非常微弱,“你過來。”
方木心中一喜,連忙跑過去,趴在床邊,楊颯從床上伸下一隻手來,輕緩地撫摩它的頭,它打了個冷戰,雖然隔著毛髮,它還是能夠感覺到透骨的涼。
“方木,你說,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是騙子?”
“啊?”方木一愣,心想我又不是人,我怎麼會知道。
“以前奶奶跟我說,男人都是負心薄倖的動物,我一直沒什麼概念。”楊颯的語氣說不出的淒涼,“現在親身經歷了,才發現,原來男人不僅負心薄倖,還卑鄙無恥!”說到這裡,她的語氣裡又多了一分憤怒,方木能夠明顯感覺到她撫摩自己的力道在增強。
方木背後有些發涼,為什麼王會說這些?難道……難道真的是……
可惡!可惡至極,就算他是龍神,也不應該這樣對待身為百獸之王的麒麟大人!
正當它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想要拍案而起的時候,樓下突然適時地響起了門鈴聲。
“你去看看,如果是姓楚的,就不必開門了。”楊颯收回手去,扯過被子將自己蓋住,她不想流淚,也流不出淚來,心裡的痛,即使是流血,恐怕也無法摸平。
“如果是他,我就咬斷他的脖子!”方木惡狠狠地道,走出屋去,靈巧地一躍,從走廊跳到了客廳,咬著門把開啟了門。
原本它下一個動作就是一撲而上,將楚雲飛咬個七葷八素,甚至連向前撲的動作都已經準備好了,可是當它看到屋外的人時,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相貌清秀的男子,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白樺?方木目瞪口呆,他不是主人的古文老師白樺嗎?剛才……他有沒有看到是一隻狼給自己開的門?如果讓他發現它是妖怪,那麻煩……可就大了……
白樺瞪著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面前這條巨大的狗(方木語:是狼!),眼神裡似乎有些不知名的東西,看得方木全身發毛,冷汗淋漓——為了出汗,它不得不把舌頭伸出來,以極為不雅的模樣面對主人的老師。
白樺移開雙眼,方木總算是鬆了口氣,就見這位老師直接往樓上走去,他連忙跟在後面,用戒備的目光緊緊盯著他,以妨他做出什麼對主人不利的舉動。
白樺推開楊颯臥室的門,看到她躺在床上,便儘量壓低聲音道:“阿颯,你睡了嗎?”
原本頹廢的楊颯一下子坐了起來,看到白樺老師的時候也是目瞪口呆,好一陣子說不出話來:“老……老師……您怎麼會?”
白樺深深地看著她,眼神裡充滿了慈愛與激動,看得楊颯滿頭霧水:“老師……您……您到底有什麼事?”
“阿颯,你……”白樺有些遲疑,似乎在思考應該用什麼語言來訴說心裡的激動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