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得近了,才發現那墓坑比想象的大,估計有一間房子般大小,在墓坑的北面牆上,有一道石門,門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周圍的石牆上卻雕刻著一些浮雕,雕刻得十分精美。
楊颯迫不及待地沿著挖坑時挖出的階梯走下去,跑到石門旁,上面雕刻的是“金文”,“金文”的稱呼來源於將文字鑄於青銅器上的習俗,就像甲骨文一般。
在青銅器上鑄銘文的風氣,從商代後期開始流行,到周代達到高峰。先秦稱銅為金,所以後人把古代銅器上的文字也叫做金文,由於鍾和鼎在周代各種有銘文的銅器裡佔有比較重要的地位,所以也稱金文為「鐘鼎文」。金文應用的年代,上至商代的早期,下至秦滅六國,約一千二百多年。和現代的鑄鐵產品一樣,青銅器的鑄造一般也要使用泥制模型,叫做「陶範」,金文是預先雕刻在陶範上再鑄出來的,也有少數則是銅器鑄好後直接刻上的,因為陶範質地鬆軟,雕刻比龜甲、獸骨更為容易,所以早期金文比甲骨文的繪圖性質更強,更為接近原始文字。
中國的文字向來都是一脈相承,從來沒有間斷過,金文與甲骨文十分相似,楊颯自幼跟隨祖母閱讀古籍,對甲骨文也頗有涉獵,這些金文看起來雖有些費力,但連蒙帶猜還是能夠大致讀懂其中的意思。
“小心點,別碰壞了重要文物!”張溪見楊颯將臉湊過去仔細觀看,不禁大聲呵斥。楚雲飛見他口氣生硬,不自覺地瞪了他一眼,張溪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卻覺得全身一寒,打了個哆嗦,將衣服緊了緊,心想這古墓邊上果然陰氣重,冷得很。
楊颯並沒有將張溪的無禮放在心上,一字一字仔細地將碑文看完,上面寫的與陳教授說的差不多,只是後面多了一句奇怪的話,看上去似乎毫無意義,但又似乎內藏玄機。
“參商齊聚,北斗隕落,后土生輝,天裔復甦。”
楊颯將之徐徐念出,陳教授微微點了點頭,略到欣賞地說:“原來小楊也懂金文,現在懂古文字的人可不多了。”
“我只是小時候和祖母學了一點皮毛而已。”楊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們估計這應該是說的開啟墓門的方法。”韓雲潔在一旁插嘴道,“既然他們相信王子會被人喚醒,那麼應該會留下開啟墓門的方法,不過這句話,我們百思不得其解。”
楊颯皺起眉頭,轉過身去看周圍的浮雕,上面居然雕刻的是天宮圖,日月北斗二十八星宿都在其上。李幽走到她身旁,突然說:“《左傳?昭公元年》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於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后帝不臧,遷閼伯於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於大夏,主參,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故參與晉星。”南星居東方卯位,參星居西方酉位,此生彼沒,永不相見。’,既然參商不能相見,又如何齊聚?莫非是將浮雕裡的參星和商星放在一起?”
“有道理。”楊颯點頭,在天宮圖中找到參星,伸手摸了摸,那凸起的小石塊紋絲不動,張溪冷笑,“別白費心機了,這個我們早就想過了,那兩顆星根本無法移動。”
“未必。”李幽走到商星之下,伸出手去摸了摸,然後一用力,只聽“卡”地一聲,那塊凸起竟然被她按進了石牆裡,與此同時,參星的旁邊奇蹟般地隆起一顆星辰,竟與原本的那顆商星毫無二致。
頓時所有人都驚訝得張大的嘴,難以想象原本天衣無縫的石頭是如何產生這樣的變化的。
“這……這怎麼可能……”韓雲潔驚呼,“我們也按過商星,根本按不動啊。”
“因為你沒有用力。”李幽捉弄似地笑了笑,楊颯和楚雲飛心裡明白,李幽自幼習武,她的力氣又哪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陳教授激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那麼……‘北斗隕落’又是什麼意思?”
“北斗隕落,必有大兵。”楊颯若有所思,‘后土生輝’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天裔復甦’,這“天裔”莫非是指的曼尼裡克王子?可是這座墓是周人所建,周人怎麼會將他國的王子稱為“天裔”呢?難道……難道這“天裔”指的是清越公主?
一道閃電劃過楊颯的大腦,她全身一震,突然大悟,轉身道:“你們誰帶了刀子?”
“刀子?”幾個考古隊員都警覺起來,“這裡的浮雕可是國寶級文物,不能有絲毫損壞。”
“放心吧,我不會傷文物分毫。”
楚雲飛從皮帶上解下一把匕首,扔到她手裡,說:“拿著。”
看著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