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阻止,嘆息一聲道:“你別殺他,他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先前也許沒有關係,當他出手阻止我的時候,已經和這件事分不開了,所以,他還是要死!不僅是他要死,你也要死!”雲飛說的很決絕,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他,難道我的一條命還不夠,非要搭上一條無辜的人命,你才甘心嗎?”穆光嘴唇不停的抽動著,顯然是在極力控制著什麼。
“清風宗上百條亡魂,你說夠嗎?”雲飛怒吼,霍然回頭,怒視著穆光,那種眼神,讓後者頓時一個激靈。
是啊,上百條亡魂,而且是無辜的亡魂,即便將身邊的人殺光,也難消他心頭之恨吧。
穆光嘴角發苦,心裡更苦,彷彿有一把刀破開了他的苦膽,流滿了全身一般。
“如果說我和這件事無關,你是否相信?”
穆光說出這句話,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量,臉色一片的蒼白,嘴唇瑟瑟而抖,而無影聽到這句話,身軀一震,他已經明白前者要說出什麼了。
“為了我,值得嗎?”
雲飛還未說話,無影的聲音便已響起,聲音有些顫抖,甚至有些哽咽,他臉色變換不定,神情很複雜,有痛苦,有悲傷,也有喜悅。
“十五年前,我一念之差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害你流氓在外十多年,你也恨了我十多年,如果不是出現這種事情,想必你也不會出現。既然是上天安排我穆光再一次選擇,我只希望能夠彌補這十多年對你的虧欠!”穆光仰起頭,看著半空中漂浮的雲朵,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彷彿說出這番話,讓他做出了很難的抉擇一般。
從他們兩人的對話中,便不看聽出,這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雲飛也豁然明白,為什麼無影會拼死也要保護穆光了,只有一種可能,血緣。
“雲飛,你少年成名,資質不凡,我本許諾五年之後將你招攬入軍,對你加以培養,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我只求你一件事!”穆光一直仰望著天,胸口的起伏也越發的劇烈,彷彿下一刻要說出的話,要讓他下很大的決心一般。
雲飛眉頭微微一皺,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神色無喜無憂的無影,又看了一眼仰望蒼穹的穆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只要是不違背良心的事情,我答應你!”
“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請你手下務必留情,留他一命!”穆光收回仰望蒼穹的目光,看著雲飛慘然一笑,“因為那人是我的同胞兄弟,也是覆滅你清風宗一門的真正凶手!”
雲飛直覺的腦海中嗡的一下,這訊息太過震撼了,他原本認定的仇人,原本要斬殺的仇敵,居然是自己弄錯了。
不對,這一定是藉口,一定是想活命的說辭,不能相信,絕不能相信。
他的腦子很亂,好像都不夠用了,轉不過來彎,可當他看到無影臉頰那兩道晶瑩的淚痕,他相信穆光沒有說謊,一個能夠讓像冰塊一樣的人流淚,這件事對他觸動很大。
也許是為了取信雲飛,也許是為了彌補當年自己造成的過錯,穆光嘆了口氣,慢慢講述了起來。
穆光貧苦出身,年幼時,雙親病故,只留下一對雙胞胎,為了活命,穆光帶著弟弟穆亮外出討生活,然而,飢寒交迫,兩人昏倒在了路邊,等穆光醒來,卻發現穆亮不見了。
為此,穆光一直內疚,一心想要尋找到穆亮,直到他做了三軍統帥,也沒有忘記他那個弟弟,一直派人尋找。然而,有一天,宮中傳來訊息,說有人闖進宮中,慌亂中殺死了皇帝的妃子,而他那時也剛回到京城述職,被派去督辦此案。
然而,當他追到兇手的時候,才突然發現那個兇手赫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正是他多年尋找的弟弟穆亮。那是穆亮第一次的任務,卻也是最難的一次任務。
而那時,穆光的夫人即將臨盆,為了這個同胞的兄弟,忍受良心譴責,穆光做出了痛苦的選擇,放走了穆亮,送走了剛剛生產的妻子以及剛出生的嬰兒。而他本人則被關進了天牢,等待處斬,也許他不該死,外敵入侵,眾臣聯名力保,才得以讓他戴罪立功。
故事有些淒涼,如果今天不是雲飛這麼一鬧,這件事,穆光會帶進墳墓。
“我弟弟殺了清風宗一百多口,收到訊息時已經晚了,你若是有恨要雪,我可以代替他成全你報仇的心願!”說出憋在心頭的秘密,穆光輕鬆了不少,至少氣息平復許多。
無影抬起頭,看著雲飛,手按在了劍柄上,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人殺了他的父親,拼死也要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