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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日凌晨起,就馬不停蹄地趕路,經過更曲折崎嶇的山路,終於到了白河。

十一日凌晨三時左右,終於抵達花捲。我在當地的郵局寄出一封限時信,信上說預計十五日可以回去銷假。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不可能提早完成,所以我決定不用電報。

十二日的清晨,完成了小板礦山的工作。當時因迷途而耽擱不少時間,所幸後來也如期完成任務。

十三日凌晨,完成了巖手縣釜石礦山的工作,十三日半夜,最後的宮城縣細倉礦山的任務也圓滿達成,至此,總算大功告成了。根據信上指示,棄置在細倉的屍體不一定要掩埋,所以我也樂得輕鬆。不過,該處離林道不遠,可能很快就會被發現。果然不出所料,那具屍體十五日就被發現了。

十四日的凌晨,我回到福島附近。這一個禮拜來,幾乎是不眠不休,也不曾進食。到了後半段,我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近乎瘋狂,只知拼命工作,根本無暇思及自己在做什麼。

總之,十四日深夜,我終於平安地回到東京。當天晚上,我整個人癱在床上,像一團爛泥。

回想起來,當初騙妻子病重的謊言,實在很高明。當我十五日回到警局時簡直判若兩人。我的眼眶深陷,兩眼佈滿血絲,下巴變尖,身體也瘦了一圈,不但妻子深感訝異,同事及部屬也驚詫不已,都認為我是為了照顧病重的妻子,而勞累過度。當時的我雖然年輕力壯,也禁不起這種折騰,後來還因此多次在執勤時昏倒或作嘔。大約過了一個星期,體力才逐漸恢復。我想,要是棄屍的指定地點再多一個,那我一定會完全崩潰。不管怎麼說,完成了那個工作之後,我人生中的劫難算是已經消除了。幸好當時我年輕力壯,才能完成任務。要是在那之前或之後,恐怕就沒有那麼順利了。因為,在那之前,年紀尚輕,又無地位,根本不可能休那麼多天假;在那之後,則體力不濟,無法完成任務。而自此之後到退休離職,我再也沒有缺勤過。

不過,我內心的不安,卻並未隨著體力的恢復而消除。當陷入忘我之境的時刻過去,心中隨即閃過一絲疑問,我是否中了圈套?雖然那封信上說我是兇手,不過實際上對方知道我並非真兇,只是把一枝遇害的情況,造成兇手就是我的假象。然後再利用我,要我把屍體運到各地丟棄。不過,儘管我知道事實如此,又能怎麼樣呢?當時我實在別無選擇。這個疑惑,從十五日早上,最後被我棄置的屍體在細倉被發現的訊息傳入警察局時,便和突然湧上心頭的心痛一起,不斷地在我心中擴散。

其後,另外幾具屍體也陸續被發現。每一次我都嚐到心悸的恐怖。正如我所想的,埋得較淺的屍體較早被發現。不過,直到第二具屍體被發現時,我才發現這就是被稱為阿索德命案的梅澤事件。在那之前,我只聽到過梅澤家占星術殺人案的名稱。但是因為公務繁忙,並不清楚一枝姊妹的種種。若由一般人的常識來判斷,這個事件很顯然是滅門血案。可是調查後發現,一枝的丈夫雖是中國人,應該不至於使她的妹妹也被懷疑是間諜吧。這麼說,以地下組織之名,叫我做埋屍的工作,根本是騙人的!自己被利用的事,讓我的自尊受到很大的傷害。因為我一直相信自己之所以答應都麼做,一方面固然是被當時的情勢所逼,另一方面也是受到愛國心的驅使。

埋在釜石礦山的屍體,於五月四日被發現,七日又掘出埋在群馬礦山的屍體,然後是三具埋得較深的屍體,十月二日發現裡在小坂礦山的屍體,十二月二十八日發現了生野礦山的屍體。至於大和礦山的屍體,則直到次年的二月十日才被發現。

警察局的同事一直在談論這一連串的事件,讓我覺得毫無容身之地。然而,讓我從無地容身的狀況下得到解脫的,竟然是阿部定事件。

逮捕阿部定的經過,至今仍歷歷如繪。五月二十日下午五點半。他用大和田直的假名,投宿於品川車站前的品川旅館時,被警方逮捕。品川車站屬於高輪派出所的轄區,所以破案的功勞,就由找的同事安藤刑警獲得。由於阿部定案的偵查總部設在尾久警局,所以當夜雙方的刑事組員,都圍著安藤,舉杯同賀,所有高輪警察局的同仁,都陶醉在破案的甜蜜裡。我才得以喘一口氣。

六月,我得到閱讀梅澤平吉的手記的機會。平吉的手記被謄寫了很多份,在各警局之間傳閱,因此才得知有關製作阿索德的想法。不過,我對於這個手記的內容,仍是半信半疑。由於我是當事人,所以知道那些身材嬌小的少女,被切斷二、三十公分之後,搬運起來格外方便。因為,當時我一直有個先入為主的觀念,那就是兇手之所以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