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得爾雅冷漠的表情中似乎顯得有幾分困惑,深邃的眼底彷彿閃爍著點點滴滴淚光,迷人的眼睛也變得暗淡了下來,只見他微笑的看著懷裡的人,緩緩開口說“西夏王中了絕情蠱,這種蠱就像一條蛔蟲一樣寄生在體內,而絲帕上的噬心草是經過人工處理,是它本身的香味加快了這隻蠱蟲在體內的活躍度,最終會導致人死亡,而不會被人發現一絲痕跡。”
薇薇寶藍色的眼睛驚訝的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在說“是她?”賓得爾雅緩緩點點頭。
太恐怖了,薇薇幾乎不敢置信這位和母親彷彿有著千年淵源的女人,心裡到底藏著多少秘密,裝載了多深的怨恨,她看似溫柔仁慈的面孔久久迴盪在薇薇的腦海裡,讓她不能夠理智的去分辨那個才是真正的她。
絲綢帕子(5)
整個皇宮彷彿被一團讓人喘息不過來的空氣覆蓋著,薇薇的腦海裡再次閃現出那個可怕的夢。鬇鬡的面孔,兇殘的骷髏,毒辣的詛咒般糾纏著自己。彷彿這一刻要昏厥過去。她猛的左右甩了一下自己的頭,隨後一頭栽在那盆用來稀釋熱氣的涼水中。
薇薇再一次陷入了矛盾的糾結中,她的意識中出現一個隊賓得爾雅來說,值得興奮的訊號,也同時出現這一個危險的訊號,興奮的是他視為親母的額其娜皇太后還活著,危險的是他尊敬的母親會因對沙曼一世的恨動了殺念。
五星陣法畢竟在塔格里木的手裡,隨時都可能會爆發戰爭,她不希望看到他們兄弟殘殺,天下動亂,血流成河,整個沙漠重演五年前的悲劇,當初是不知年月的白骨。她轉身對他要求到“吉爾,我要你必須馬上離開西夏,馬上回巴丹去。如果你還愛我。”
“為什麼?”賓得爾雅驚訝的站在薇薇的面前,緊扣其雙肩質問著。薇薇忽冷忽熱,或清醒或柔情,波瀾起伏的變化,使賓得爾雅有點不知所措。
薇薇無奈的眨了一下眼睛苦澀的笑著說“不為什麼,因為我現在畢竟是西夏的王妃,難道你希望我背上與人私通偷情的罪名麼?”
“這……”賓得爾雅愣了半天,彷彿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今夜的唐突,他是那麼的不捨得離開她的視線,哪怕是待在同一個空間裡,只要感覺到她離自己很近都可以,可是她言語間是那麼的決絕,狠心的將自己推開。
阿木古漢趁機上前去伏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陛下,將軍卓力格圖傳信來說,王妃在招兵買馬,暗藏兵器,試圖有謀反之意。”
賓得爾雅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薇薇心裡咯噔一下,從他的表情隱隱感覺到些許的不安,腦海裡忽然閃爍出月亮湖著火的那一夜,吉雅對自己說的話,忽然對這個氣若幽蘭婉約嫻淑的女子有了幾分不放心。
丞相此時一定在宮裡,而額其娜的那塊用血寫著字的絲帕,右下角有一個骷髏的刺繡,猙獰而恐怖讓人有點忐忑不安,她忽然記得在為託婭背上鞭撻的傷痕敷藥時,在她的背上也有這個骷髏的印記。
薇薇有點慌了,這三個有著血緣關係的人猶如一根線上的三個螞蚱連在一起,這一刻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那場政變,她緊咬著牙齒沉思著,寶藍色的雙眼緊緊的注視著賓得爾雅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猜測著他的決定。
可是掙扎過後,她覺得自己的潛意識裡還是在擔心著託婭的安全,她瞭解賓得爾雅的做事風格,冷酷而絲毫不給對方回頭的餘地。純屬一夜孤行的那種。對託婭來說,一個讓她可以為之去死的男人來裁判她的行徑,這太殘忍了。
賓得爾雅不捨的走向薇薇,拉過她的手將玉蓮荷花放在她的手心,忍著割捨的痛望著她寶藍色的眼睛說“薇薇,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吉爾永遠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生死相隨。”
薇薇激動的湧上去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耳畔呢喃著說“吉爾,不要傷害託婭,答應我,不要殺她。”賓得爾雅撫摸著她波浪的捲髮,一向冷漠的眼神中充滿柔情的點點頭,他的每一個決定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只要是她說的他都會答應。
午夜的月光顯得格外的明朗,微風輕輕從面前拂過,吹著臉頰上的淚花格外的有幾分冷,賓得爾雅戀戀不捨的與阿木古漢消失在夜幕中,薇薇痴痴的望著談們離去的方向,依著門框,久久無法自拔,愛的越濃,別的越痛。
與敵為盟(1)
跟隨沙曼一世大半生的丞相大人格圖。本以為黑水城一戰是自己人生最輝煌、最卓越的一段人生,卻沒有想到成為最難忘的一段痛苦的記憶。全家世代忠良效忠於皇室,到頭來除了自己外,全部血灑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