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寶劍,冷冷的指著依舊麻木呆滯的託婭。
“倘如王妃有半點不測,寡人將你全家陪葬!包括太后!”
託婭笑了,她在自嘲,若是死了也倒輕鬆了,只怕想死都死不了,她緩緩抬起自己飽含著苦澀的淚水的雙眼,望著她想要用生命愛的人,死又何懼,全家陪葬又如何,她現在還有家可言麼?難道他忘記他已經將自己的家人全部抄斬了麼?太皇太后,想到這個女人,她難以抑制的自嘲,她求下自己只不過是留在身邊為她賣命的工具罷了,誰又懂得憐惜誰呢?
“陛下,若是恨我,就殺了我吧,為姐姐報仇。”
賓得爾雅緊咬著牙齒,一團又一團的怒火燃燒著自己的理智,他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也難解她的卑劣作為,可是他沒有動手,無奈的狠狠將手中的劍甩在地面上,薇薇因為她責備自己的眼神,為了不讓自己把她送去和親,不顧一切的去維護她,可她卻這般的心狠手辣,想置她於死地。
他狠狠的甩袖轉身坐在薇薇的身旁,伸手撫摸著她慘白的臉龐,眼淚情不自禁的奪眶而出,他馳騁戰場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事情而感到過如此恐慌,就連自己被丞相用刀架在脖子上作為人質也沒有如此絕望過。
他只覺的自己的心碎了,碎的連屍體都找不到,他抽搐的鼻子和嘴角,煞那間,他居然哭了,堂堂一國之君居然為了床榻上昏迷的薇薇哭了。他的笑,他的眼淚彷彿在這個世界上只屬於這個女人。他冷冷的表情頓時猶如一隻咆哮的獅子在不理智的一剎那發出旨意。
“來人!把這些庸醫給寡人拖出去斬了!”
忽然地上的御醫們鬼哭狼嚎般的乞求著饒命,賓得爾雅哪裡容得下這些嘈雜的聲音侮辱著自己的耳目,轉身撿起地上的那柄劍,狠狠的刺向最前面的那位御醫,頓時血流成河,身後的幾位哪裡還敢吱聲,猶如一攤爛泥般僵住了身軀。
賓得爾雅再次舉起寶劍,準備大開殺戒。忽然,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聲音傳到了耳邊,薇薇緊閉著雙目,乾涸的嘴唇微微翕動,發出微弱的聲音,似乎在呢喃著什麼。“噹啷”一聲,賓得爾雅手中寶劍落地,他焦急的面孔泛起一絲欣喜,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不住呼喊著:
“薇薇,薇薇,你醒了麼?薇薇,你醒醒……”
託婭麻木呆滯的神情忽然像得到滋潤生命的甘露,心裡湧起一絲激動,滿含著淚水跌跌撞撞的爬了過來,她醒了麼?上帝一定是在垂戀自己,才會給了自己懺悔的機會,姐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滿懷著懺悔之心,拖著沉重而悲痛的身軀,向床榻前爬來。賓得爾雅露出厭惡至極的神情,抬起一隻腳,狠狠的踢在她胸口,把她踢出幾米遠。託婭忍著劇烈的痛,沒有掙扎,面無表情的拭去嘴角滲出的血絲,又爬了過來。
“滾!”
賓得爾雅無法抑制的憤怒朝她咆哮著,她已經麻木了,他踢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心,一顆深愛著他的心,她罪有應得,她活該自己被這樣狠狠的摧殘折磨著,機械的一次又一次爬向薇薇的床榻,一次又一次被賓得爾雅狠狠踢開。
文靜柔弱的託婭現在只有一個信念,要見薇薇,一定要親口對她說對不起。然而賓得爾雅早已失去理智,根本不會滿足她這唯一卑微的心願,只是漫無人性的踢她,眼看著她在自己的腳下昏迷。
闖入陵墓的西夏太子(1)
薇薇被嘈雜憤怒的聲音吵醒,緩緩睜開沉重的雙眼,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託婭,心中忽然一陣痛楚,焦急的望著賓得爾雅,用盡全部力氣發出微弱的聲音:
“陛下,不要傷害郡主!”
“薇薇。。。。。。薇薇。。。。。。。”,賓得爾雅猛的將薇薇緊緊擁在懷裡,說不出的激動和喜悅。他的擔心和惶恐,在這一刻同他的心一起燃燒著,他要趁她甦醒之際,讓她感受到自己那顆心,正為她澎湃跳躍,讓她不再離開自己。
薇薇被賓得爾雅擁的無法呼吸,胸口憋悶,感覺馬上就要昏過去。她拼命的咳嗽著,大口的喘息著,彷彿在這一秒鐘就要呼吸完全世界的氧氣。
“薇薇你怎麼了?”賓得爾雅欣喜的心又是一陣緊張,再次陷入恐慌之中。她身上的每一處痛,都像刀子一樣,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苦澀的淚水再一次充盈了他的雙眼,焦急的眼神緊緊的看著虛弱的薇薇。
“陛下,您把薇薇抱的太緊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他慌亂的表情和隱藏著的那份喜悅,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