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巨大鐵板平均敲打整個身體表面,那土御門的攻擊就是以鐵釘深深插入人體骨架上必定會產生的「要害」之中。
前後左右上下遠近。雖然跟土御門相視而立,上條卻有一種宛如被數個人從周圍同時出手圍毆的錯覺。
「你連三秒鐘都撐不到?」
俯視著上條的土御門開心地說道。
這就是上條與土御門之間的差距。
雖然說專家在跟門外漢對決時,會因一時大意而露出破綻,
但專家與門外漢的實力差距,是不會因一些小小的破綻而有所改變的。
小學生棒球隊的王牌投手,不會是真正職棒選手的對手。
國中柔道社的主將再怎樣也打不贏奧運金牌得主。
「……嗚……啊……!!」
上條拼命想要再站起來。
雖然連移動一根手指頭都很勉強,卻依然想要再站起來。
「沒用的,阿上。因為人體結構的關係,身體有些部位是無論怎麼訓練都無法強化的。詳情請參閱解體新書。」
換句話說,那就是要害。
「阿上啊,愛滋病沒辦法靠毅力治好,伊波拉病毒不會因耐性而痊癒,這每個人都知道吧?同樣的道理,現在的你無法站起來,已經不是精神論上的問題,而是解剖學上的問題了。」
賤招。
雖然經過無數前人證實了有效性,但因破壞力太過強大,絕大部分的人都基於良心而避免使用。然而這些都成了土御門元春的武器。
就算被批評是個卑鄙、骯髒的小人,土御門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土御門是賭著性命上戰場的。
對土御門來說,敗北也同時意味著自己所守護的所有東西都將失去。
「……————嗚……」
上條抬頭仰望這個俯視著自己的強大敵人。
但土御門卻以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的溫柔笑容看著上條。
「阿上啊,現在的我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原本擁有的魔法才能早已枯竭殆盡,半路出家的超能力又停留在毫無用處的等級0階段。為了潛入學園都市,我已經不再是個魔法師。我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了。」
土御門說道:
「——但是,敵人是不會等我的。」
上御門接著又說:
「——所以,不管用任何手段我都非贏不可。」
在平靜的語氣中,上條感覺到一股薄薄的寒意,不禁微微發抖。
與生俱來的才能已經不復存在,再怎麼努力也無法獲得任何成果。土御門唯一的力量只有一股非贏不可的執著。將拳頭在煉獄般的戰場中燒炙,在地獄般的死鬥中鍛鍊。以無數的傷痕為代價,換來了死裡求生的犯規技巧。
卑鄙根本不足掛齒。
土御門元春為了獲得勝利,即使違反人性也在所不惜。
「——唔……」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土御門如此渴望勝利?
就算不詢問當事人,上條也可以猜得出來。
一定是因為土御門心中,有某個想要保護的東西。
有一樣東西讓土御門就算在泥土裡翻滾,嚐盡鮮血的滋味,欺騙所有人,背叛全世界,也非守護住不可。所以任何卑劣的行為都不會讓土御門有半點遲疑,絕對不會。
「……————啊————」
望著茫然若失的上條,土御門慢慢地說道:
「你贏得了嗎,阿上?」宛如在開導著不聽話的孩子一般。「跟我這種人為敵,你認為你贏得了嗎?這不是什麼專家跟門外漢之類的膚淺問題。憑每天悠哉過日子的一介高中生上條當麻,有可能贏得過我土御門元春嗎?」
上條無法回答。
無法回答。
「躺著吧,門外漢。」
土御門不屑地說道。
跨過已然敗北的上條,土御門朝著刀夜靠近了一步。
(可……惡……!)
上條狠狠瞪著土御門的背影,咬緊牙關想站起身來。但是手腕邊移動就邊發抖,根本無法支撐自己的體重。而且有一種錯覺,似乎太過用力,血液將從腦袋中流失。
即使如此還是非站起來不可。
非站起來不可!
「夠了。」
上條突然聽見有人在朝著自己說話。
不是土御門的聲音。
而是更加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