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一下,你想用這樣的身體站在歐莉安娜面前?」
「啥?我是很想好好休息喵。但是就算警備鬆散,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警備。第二十三學區可沒有簡單到只憑你們就可以突破。」
「這樣啊。」史提爾隨意回答道。
這並不是詢問理由,而是要確認對方的意思。
「下午六點到七點之間,這是我們的界限,同時也是歐莉安娜跟麗多薇雅的腳鐮。就算現在歐莉安娜她們要變更方向往其它地點,但在到達其它地點之前,時限就會到了。對她們而言,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在第二十三學區使用『使徒十字』吧?」
上條聽著他們說的話。
之後,少年說道:
「不論是追擊還是被追,到此都劃下休止符吧。」
「歐莉安娜她們,現在也應該想著同樣的事情。而我也沒有異議——之後就只有盡全力燃燒慢慢減速的列車,終於停了下來。
在車站播報的同時,鋼鐵門往左右自動開啟,將列車中的人們釋放到月臺上,但是上條他們卻絲毫不在意人群。人們像是要避開這三個人似地,形成了人流移動。
「——如果搭上這班列車,就沒辦法後退了。接下來就是跟歐莉安娜還有麗多薇雅的殺戮戰爭。你有所覺悟了嗎,上條當麻?」
聽到史提爾的聲音,上條略顯沉默。
今天這一天發生了許多事。聞到血腥味,嚐到沙礫的味道,和在街上行走的魔法師互毆,上了敵人的當,親眼看到有人在眼前倒下,自覺在受傷的人面前無能為力的自己,咬著牙握緊拳頭走到這個地步。
「……恩。」
吞下了這一切,上條點了點頭。
他朝著開啟的車門跨進一步。
「我有覺悟。我會在這裡將一切結束,然後……」
「然後怎樣?」
面對發出驚訝聲音的史提爾,上條頭也不回地說道:
「記住,我不想用殺戮來解決這件事。」
之後,土御門像個孩子般,史提爾則是微微牽動嘴角,他們以各自表達感情的方式笑了。
三人走進列車。
自動門關上,緩慢發動的列車,進入地下鐵的隧道。
為了前往正在等待他們的戰爭。
行間六
歐莉安娜。湯森的家族是十字教徒。
在星期天前往的教會里,年老的溫柔神父總是彎著腰,直視著年幼的她,用簡單的方式,重複著同樣的話。
他說,要做個有用的人。
她總是煩惱著,什麼叫做有用的人?
當然,歐莉安娜總是對人非常親切。例如,撿拾掉落在路上的空罐,為站在地下鐵路線圖看板前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人指路,拚命將他人無論如何都希望送到的物品送到目的地。
但是——
這樣親切的行為,不一定是「對人有用」。
如果,歐莉安娜撿了掉在路旁的空罐,原本想借著清掃義工工作賺取小費及施捨的流浪漢,就會因沒東西撿拾而傷腦筋。
如果,歐莉安娜幫忙指路的人平安無事的回到家中,然後對家人施暴並殺人。
如果,對方希望歐莉安娜搬送的物品,是開啟箱子就會詛咒殺死他人的靈裝。
即使她不希望發生這種事,即使她打從內心希望能夠對他人有用,但還是引起了悲劇。這個世界上充滿了許多人的想法,就像從歐莉安娜個人價值觀的空隙旁掉落一樣,她為了某人的行為,很有可能會傷害另一個人。很有可能在無法防範的狀況下,將歐莉安娜想要守護的人,推落到地獄的底層。
困難的是,她完全無法預測自己出於好意的行為。會不會背叛自己的一番好意。如果一開始就知道,這樣的行動會背叛自己的一番好意,只要不做就行了。相反地,只要知道這個行動一定會成功,就毫無猶豫地選擇這條路就行。
當然,
歐莉安娜自己也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單純的任性。這道理就像賭博一樣。就算歐莉安娜選擇了紅色一百次,跟歐莉安娜的想法以及言行無關,依珠子掉入的號碼而異,每次都會有不同的運氣跟條件來決定她的勝負。選紅色一定會贏,或是連續選了一百次都會有相同數目的籌碼入手,不可能有這麼簡單的必勝法。這就是現實。
但是——
如果這一次的遊戲是攸關人命呢?
就算一定得勝利不可,
那應該賭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