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向彎下身子的上條臉部射出第二發。
已經彎下身子的上條,沒有其他退路可走。
然而,上條這次卻使用右拳的拳背,由下往上打在飛鏢腹部。黃金飛鏢跟鎖鏈在一瞬間,便一起如同冰雕製品般碎裂。如此正確的反擊,簡直像是從一開始就猜到,飛鏢會往那裡飛去。
彎下身子,其實是一種誘敵行為。沒有退路,再加上露出一個極大的破綻,敵人一定會朝那裡攻擊。從一開始就知道會飛向哪裡的直線攻擊,跟平常小巷子裡面那毫無規則可循的齷靛幹架手法相比,實在是太容易應付了。
十公尺的距離,光靠躲開第一發攻擊是無法衝到敵人身旁的。所以上條才想出了這樣的策略。因為只要能夠躲開第二發攻擊,就有可能欺近敵人身邊──!
“等”
因錯愕而臉部扭曲的奧雷歐斯吼著,想放出第三發。但是在那之前,上條的右拳已經打在他的臉上。接著上條完全沒有放慢速度,雖然兩人的身高差了一個頭,上條依然使用自己的堅硬額頭撞擊敵人的下顎。
連續兩次大腦受到衝擊的奧雷歐斯,不禁倒在地板上。為了避開下一擊而想在地板上滾動,但上條卻不容許他這麼做。他用力踏住奧雷歐斯那具以黃金製成的義足,移動腳底,硬是將它拔了出來。
如果水果被壓爛般的吱吱聲,從原本勉強相連的傷口中傳出來。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奧雷歐斯發出慘叫,對著正打算要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上條顏面,放出瞬間鍊金。但是上條竟然用左手硬是將黃金鎖煉給抓住。為了抓住鎖鏈不讓它粉碎,所以故意用了左手。
他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只要有絲毫差錯,自己可能就會變成黃金。
上條接著捲動左手,將黃金鎖鏈卷在自己的手臂上。
瞬間鍊金的攻擊能力完全被封住了。然後,上條從正上方看著鍊金術師的臉。
(糟糕這樣下去會被殺)
奧爾歐斯的判斷非常快速。他選擇切斷連結在西裝內部的黃金鎖鏈。
原本跟鎖鏈的抵抗力維持著平衡的上條,不禁晃了一下。趁這個機會,奧雷歐斯在地板上滾動,逃離了上條的掌握。他正在心中哀號著。相當於自己存在價值的瞬間鍊金,竟然不是被摧毀。
而是在自己的意志選擇下被捨棄。他的信念已經裂成碎片了。
原本預期,捨棄自己的一切,應該可以換回一條命。
應該說如果不是這樣的結果,那就太不划算了。但事實上奧雷歐斯卻沒有辦法再逃得更遠。因為義足被拔掉,他連走路都沒辦法走。
而且,上條甚至舉起了黃金鎖鏈,如同鞭子一般用力鞭打在地板上爬行的奧雷歐斯。這沉重的一擊,讓奧雷歐斯肺部的空氣全部被擠了出來,痛得在地板上打滾。
上條依舊無言。
一言不發的靠近奧雷歐斯,踩在他的背上。以黃金鎖鏈,卷在它原本的主人的脖子上。接著只要拉扯這條鎖鏈,就可以把他絞死。可惜因為不是慣用的右手,所以沒辦法折斷骨頭。
上條對於自己的行為,不帶任何情感。不,應該說,無法感受到任何情感。他的腦中又白又熱,所有的現實看起來都沒有顏色。
“咿嘎饒──饒命”
然而,這樣的一句話,讓上條的腦袋如同灌了冷水一般,失去熱能。
好沒有道理的懇求。這傢伙之前殺了多少人?光是想到這一點,就可以知道,正確的選擇只有一個。就算是拍給小孩子看的特攝片英雄,也不會為殺這種人而感到半點猶豫。
但是,奧雷歐斯卻已經哭得不成人樣。
明明知道已經逃不了。卻還是伸出手臂,在地板上拚命掙扎著。
上條開始迴響。被還棄在大廳上的那個“騎士”,“葛利果聖歌隊”那些身體不斷髮生爆裂,卻依然詠唱著咒文的學生們,為了保護姬神而被變換成灼熱的黃金的那個不知名少女。
心裡明明很清楚。應該選的路只有一條。
上條一言不發地,用力握緊黃金鎖鏈。
但是,最後他依然只能選擇放手。
奧雷歐斯在地板上爬行而去。只為了逃離這個帶給他災厄之人。一邊感嘆自己身上發生的不幸,一邊慶幸自己現在還活者。
他也是個“人”,如何殺得下手?
假奧雷歐斯已經搞不清楚這裡是幾樓了。
雖然剛剛藉由滾動下了幾層樓梯,但是現在卻連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