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怎知,那男嬰兒並不是沒死,而是……一抹異界孤魂奪舍進入了那小小嬰孩兒的身體中。
此時,嬰孩兒的靈魂,是屬於紅巖的。
只可惜……他只來了這異界三日,在遭了那狠毒“母親”狠狠的一敲之後,頭暈目眩,失了前世記憶。
前世記憶不復,從此他的人生幾乎是全新的一面。
只是這“全新”卻也是地獄的開始……
“紅……巖……”
帳下,列薄喃喃吐了兩個字,夜裡的俊顏湧出了驚詫之色,一雙劍眉則完全擰成了一團。
腦海裡,那碎片般的記憶繼續在拼湊著……
忘情水的刺激下,前生記憶竟在漸漸恢復。
列薄,他是……
夢裡,龍華洲的土地上,紅墨山莊中,所有人喚他為“莊主”。
那男兒自小與一位叫絕玉城的男子相識。
那男兒自幼瀟灑,不受拘束。
那男兒常常著一襲妖豔紅衣,飄飛的紅張狂而顯目。滿頭黑髮時常半束著,絲絲縷縷吹拂在空中。額上一朵血蓮點綴眉間,成了他身份的獨有象徵。
一手執著玉簫,腰間佩戴寶劍,跨步之下連發絲也是張狂瀟灑的,流連大江南北,行遍萬里河山,說不出的不羈風流,道不盡的瀟灑妖狂。
後來……那男兒好奇下跳牆偷看了一位叫做莫清葉的女子,接著被她扔下牆角,撞倒了一位生得囂張跋扈的小郡主,其名——莫婷兒。
而後……他竟不知道是怎麼對那紈絝少女動心的,只知一隔多年,一等數年,最期盼的便是她也能傾心相待。
如今,造化弄人。他在異界從嬰孩兒成長至今,相見她時只知心悸卻想不起前世一分一毫。
“紅巖……”夜裡,列薄驚起時迅速的從榻上坐起,他捂了捂身上的衣袍,那袍子早已經溼潤了一片。
腦袋裡,兩世的記憶清晰浮現。
昨夜所記,竟不是夢!
塵封了二十多年的記憶再度重現,原來……“我就是紅巖!”
“婷,你只知你是身穿,可知這天底下有一種穿越,叫做魂穿?”譬如前生所遇莫清葉,譬如今生所見明月汐。
只可惜,你我的穿越雖處在了同一個空間,卻落在了不同的時間點。
列薄在榻上又想了許久許久,漸漸的開始整理腦中記憶。直到天亮時,莫說他身上的衣服,就連他所坐著的一片地方,都被汗水浸透了。
直到晨曦時,他才下了榻,召人弄來了水沐浴了一番,又將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家主,現在天色還早,你這是要去……”一向早起的管家見大早上的列薄便起了來,似乎還要出府,疑惑詢問道。
“去看未來家主夫人。”
只見今日列薄竟換了一身張狂的紅衣,手中執上了一隻玉簫,眉間陰鬱盡數散去,一向高高束著的墨髮此刻間卻只是半束著,剩下的髮絲垂於雙肩前,絲絲縷縷被風出了一分獨特張揚。
微抿的唇角則挑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跨足間衣袂輕飄,風華天成。
府中早起的人見他今日模樣紛紛驚奇,家主什麼時候穿過這麼豔色的衣服?什麼時候露出過如此明媚的神情?
偏偏,他們瞧著雖說怪異,卻覺得這樣的家主比之前更有生氣,像是某個生動的人物活了過來。
而剛剛家主說——去看未來家主夫人?
那麼,就是去看莫姑娘咯。
一大早的,人家莫姑娘估計還沒起床呢。
“記得今日派遣媒婆去莫姑娘那兒取來她的庚帖,順便讓人去準備一下聘禮,務必要在今日天黑之前準備妥當了。”列薄唇瓣噙開一抹淡淡淺笑,對著身後囑咐了一句,這才又跨開步子繼續朝府外走去。
只留下府中人怔怔望著前邊那抹衣袂張揚的紅影……
列薄出了寧府之後並未急著去尋婷兒,而是先去找了錢花花。
大早上的,錢花花同晨熙二人還在被窩中睡著美覺時,便聽到有人傳報說寧家家主求見,還說是來尋錢花花的。
登時晨熙腦上便湧上了大火,“不見。一大早的抽什麼風。”
可惜,他不見,某男早已經來到了他房門外,“不見我就自己闖進來了。”
晨熙大驚,趕忙用被褥給只穿著肚兜睡著的錢花花給裹得嚴嚴實實的,當下也無了睡意,起了身打算穿好衣服。嘴裡則是喃喃道:“一大早的抽的什麼風。”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