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明月汐再次閃爍了下眉眼。呵,他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雙目眯了一眯,雙手往胸前一攬,眉挑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忽而,她出聲低低的笑了一聲,“呵呵?安沉導師,是我放倒你,是麼?”
疑問的話,語氣是陰測測的。
精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安沉,似乎是不想放過他臉上的任何神色。
安沉卻也由著她看,仍舊臉不紅心不跳的,唇角只是咧著淺淺笑意,除此之外再也看不清楚任何神色。
可是,他卻沒有回答明月汐任何一個字。
明月汐美眸裡的笑意也是愈加濃了,卻也不急,出聲替安沉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依我看,你這根本就是故意捉弄於我。
你是不是早早便知道我在屋頂上,所以才打破了屋頂讓我摔下來的?
然後,你是不是派了手下在屋頂上攔截了清風長老?”
她雖是用的問句,可語氣卻是極其篤定的。
若非有人將清風長老堵住了,那麼清風老頭怎會不來追她了?
而有本事堵得住清風長老的,明月汐能夠想得到的,便只有安沉和執雲老頭了。執雲老頭怎會堵青雲城的人?最有可能的,便是安沉的人了。
而且,她可依是不信,這結結實實的瓦會被她踩壞。
那麼——什麼“放倒”?根本就是安沉設計的一齣戲。
這男人,根本就一直在演呢!
聽得她篤定的語氣,安沉卻是極其淡定的聳了聳肩,而後慢條斯理的跳出浴桶,當著她的面穿上衣服,笑著解釋道:“沒辦法,之前某個女人在屋頂上的喊聲太大了。我倒是想跳出去救你,可惜我在沐浴也不方便。
這便想著直接將你從屋頂上砸下來得了。”
而後,他的確是又吩咐幾位暗影去攔截住了屋頂上的清風長老,將那老頭趕走了。
安沉這話,算是承認自己做了“壞事”,可是,他那清眸無辜,眸海澄澈,哪裡像是使了壞心眼的人?
明月汐擠了擠滿身衣服上的水,得到肯定答案後當下便抓著大把水朝著安沉灑了過去,恨恨道:“那你可以砸另外一個地方,怎就偏偏將我砸到了你的浴桶中。你這偏偏就是……”
偏偏就是故意的!
可安沉已經及時出聲打斷了她的話,“這地上太硬,沒有軟墊子,我是怕你被摔著,這才將你砸到了水中的。”
瞧瞧,這一番漂亮的話說出來,像是事事都為她著想似的。
明月汐敢肯定,這男人肯定就是天生下來克她的。
她胸腔內的那團火,越憋越大。她想,若不是他又救了她,她怕是真的忍不住要與他動手了。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算是動手,她也是打不過他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惱意,安沉也皺了皺眉,臉色比之前更是溫和了,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笑道:“又不是沒看過,墜入我浴桶就墜入了唄。本王不讓你負責便是了。”
安慰了一句,可他確實在心裡暗暗對自己道:就算不負責,他也跟定她了!
就算她不接受自己又如何?
就算一直娶不了她,一直默默隨著她又如何?
他都願意的,不是麼?如此,便夠了!
他語氣裡的柔和,似清風春水似的。
抬首,瞥見他眸裡的一絲無奈與堅定,明月汐滿腔的怒火,不知是被其他一股什麼滋味給掩埋了下去,活生生的又吞入了肚中。
心中的憋屈,剎那散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層愧疚。
說起來,自己欠了他的,遠遠勝過他欠自己的。
他今日這樣,雖說是戲弄於她,可是那話裡——又何嘗不是一種對她的試探呢?
他之前那番語氣,又何嘗沒有認真與希冀夾含在裡面呢?
恍惚地,明月汐的眼前浮現起了另外一位絕世無雙的男子——墨沉!
前世,墨沉哥哥在沒有追到風時,也時常用緊張、堅定且含著濃烈希冀的語氣小心翼翼的和風說話,甚至時不時的,會花心思去探探風的心意。
那般淡漠的墨沉哥哥,更甚至還會花些心思來討好她們雷雨電三個,從她們這兒探出風的某些想法。
那時,她只是打趣墨沉,“墨沉哥,你對風這般用心,要將來風也不跟你,那你不是虧了?”
墨沉哥卻只是溫笑著回答她:“汐妹,我心甘情願。”
不問結果,只是心甘情願的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