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壯則神旺;磕撥纏滑,神旺則勁健!”
董非感然道:“何以精滿、氣壯、神旺而輕健?”
司馬一笑道:“無論道家佛家,內外兼修,皆以強身保命為旨。故此而練精、氣、神,三者傷其一便會牽動全部,如秋之落葉,一葉落而知天下皆秋。故凡練功習武有所成就者,能以靜制動,以清制濁,不炫耀德行、遇外魔而坦然於心,神志專一、堅守吾真。風丫頭悟性雖高,武功卻不濟,便是外魔侵而不守、內邪生而不趨,若與風丫頭一般情性,這刀法嘛,就不必練了。”
董非微瞥一眼正在呲牙咧嘴的北宮千帆,心中暗笑:“是了,我何必同這個混世魔王記仇計較?”立刻以禮答謝司馬一笑。
福居聞言,點頭道:“司馬檀越不愧刀中聖手,所謂大巧若拙,大勇若怯,便是此理。六慾不生,三毒自滅。練功習武若以養氣為先,不但強筋健骨,更是心明性巧、爐火純青了。”微微頓首片刻,方始點評座下六女:
“‘摘星客’樁步穩健,力達劍尖,其站劍以功力見長,雖真氣彌滿、永珍在旁,所憾流動不足。”
“‘裁雲樓主’行劍,點崩刺撩、掛劈雲抹,乃以劍法見長,雖劍氣浩然、沉著高古,卻缺了清奇曠達。”
“‘邀月君子’的一雙長劍,所求者乃是左右間的協調,出塵飄逸有餘,勁健實境不足,此為缺憾。”
“‘飲雷軒主’的一雙短劍,雄渾勁健、縝密精神,確是雷霆萬鈞、奪目懾心,不過卻少了變通,靈活不夠。”
“‘臨風居士’一劍一鞭,身隨步動、劍隨身行、穗隨風舞,其穿、掛、雲、撩,劍鞭相合成撒手短劍,年紀輕輕變通巧異如此,實屬不易,若能多些高古沉著之神、洗煉沖淡之氣,便錦上添花了。”
“‘傳心散人’,乃六劍女中悟劍最深之慧者。順劍曠達超詣,洞察幻虛、悟徹假真;逆劍清奇流動,澄潔心志、遠離思慮——天然而成、萬取一收,為六劍女之首也!”
福居點評既罷,座下盡皆拱手以謝。
北宮千帆忽嚷道:“福居師伯,你好虛偽!”
北宮庭森喝道:“風丫頭不得無禮!”
福居袍袖一拂,請她繼續說。
“明明我傳心姐姐為後生之最,此言非虛,何以卻報喜而隱憂,不直言我風丫頭為此中之劣?”
福居一捋須,莞爾道:“人貴有自知之明!臨風居士非悟性不足,而是悟性天生、未歷苦思冥想之艱辛,故不自珍惜。若以居士之穎悟與反叛到底的天性,逆武學普通門徑而行,或會另闢乾坤、別開生面——是以變通永珍為外,凝神固精、靜心斂氣守內,心功、身功、內功、外功及刀槍棍劍鞭皆成!”
聽他說至此處,北宮千帆才一翹拇指:“這才是高僧之言。可惜老和尚不喝酒,我可喜歡你吶,不能請你喝酒,實在可惜!”
福居笑道:“居士心意,貧僧心領謝過!”
靜夜
風雪連天,萬籟無聲。
北宮千帆四顧無人,躡手躡腳躲到一棵樹下,長喘一聲,自懷中取出一小壇西鳳酒,開了壇,咕嘟嘟連飲數口,又警惕地四處看看,再飲兩口,嘆息一聲,不勝愜意。
“啪”一聲,一條麻繩飛卷而出,竟將她手中酒罈夾手奪過。
北宮千帆惱道:“偷襲暗算,王八烏龜蛋,滾出來!”
身後一人冷冷道:“好大膽子,佛門淨地偷偷開葷喝酒,還敢汙言穢語?”
北宮千帆沒好氣地道:“老鬼,月黑風高的,怎麼是你來嚇我?”
北宮庭森一收麻繩,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好歹也讓你先喝兩口解饞呀。你酒癮發作,為何不滾遠些,在這附近如此造次,也太不象話啦!”
“你為父我為女,只好算你有理!”她嘴一撇,不屑地道:“不過三件事免談:一是不許逼我練武;二,不許再以李遇墜崖之事訓我;三是,詩銘哥哥和我的婚事,既由我作主,就不得包辦!”
北宮庭森輕輕搖頭,極目天邊,若有所思地沉吟:“對你,我確實不敢有太高的要求,但求你少些為非作歹興風作浪,婚姻也罷,交遊也好,隨你高興。你能夠長這麼大,我已十分寬慰了。”
北宮千帆見他沉吟間似有無限悲涼,心中大奇,問道:“是哪個算命先生說我八字不好,養不大麼?你竟對我要求這麼低!這可不是你老鬼對門下子弟的態度啊,有心事?”
北宮庭森回頭注視著她,眼中既有辛酸悲涼,又有欣賞寵愛,許久,他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