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相對瞠目,心裡一得意,忍不住將三個目前誤傷客北斗、被梅淡如當胸一掌的輝煌歷史當作豐功偉績描述了一番。說完之後,見二人相對搖頭嘆息,似乎並無恭維之意,不禁大為失望。
東野浩然忽道:“今夜單獨赴約,我連邀月都瞞了,詩銘怎會知道?”
“當日詩銘哥哥捉住的六個人中,敲鐵板那個就是我易容的。不是見了他,我怎捨得說?”北宮千帆說罷,沾沾自喜地作了個鬼臉。
“我懂了!”莊詩銘嘆道:“‘死性不改’,原來說的就是這種人!”
北宮千帆還想爭辯,卻已精疲力竭,兼又遍體鱗傷,只好嘆道:“我睡不著,我要像小時候那樣睡!”
莊詩銘笑道:“想拿誰做枕頭?”
“當然是二姐!你皮粗肉厚,我怕枕你睡會磕破腦袋!”北宮千帆一拽東野浩然,把她拖到床前坐下,自己枕在她腿上,再伸手一拉,讓莊詩銘與她並排而坐,順手把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當作枕頭擱在自己頭下。
東野浩然皺眉道:“這種睡法你倒逍遙,可是我一點也不舒服。不如你只找我們其中一個人來枕罷,任你挑誰都可以。”
北宮千帆不依不饒地道:“管你舒不舒服,反正我舒服就好。你們的手最好握緊些,我才枕得逍遙。別吵,我要睡了!”一拉薄被,不由分說就閉上了眼睛。
莊詩銘與東野浩然並肩靠在床上,兩手緊握卻不敢說話,生怕吵醒了腿上這好不容易才肯睡下的小祖宗。
他們靜靜地握著手,互相無言地凝視。
一切,當然盡在不言之中。正文 下——第十回 人生愁恨何能免
望江南
——李煜
多少淚,
斷臉復橫頤。
心事莫將和淚說,
鳳笙休向淚時吹。
腸斷更無疑。
“淡——如——”北宮千帆低低地喚了一聲,又輕輕嘆了口氣。
莊詩銘低頭看她一眼,忽向東野浩然悄聲道:“如果我替風丫頭捉姓梅的,依你看,捉不捉得到?”
東野浩然橫他一眼,道:“你們的武功原在伯仲之間,捉他本就沒什麼把握。何況你敢動他,風丫頭饒得了你嗎?天快亮了,等到正午,梅公子不是會來助拳麼?”
莊詩銘道:“姓梅的當胸拍了風丫頭一掌,風丫頭咽不下這口氣,會不會和他動手?”
東野浩然輕輕一撫北宮千帆削瘦的肩膀,低眉笑道:“兩個人骨子裡一樣的傲氣加牛脾氣,而且,一個不愛笑,一個不會哭。你不覺得他們莊諧互襯、相映成趣麼?”
“風丫頭開心就好!”莊詩銘莞爾道:“每次出了餿點子都沾沾自喜。這次鬧這麼大,看她如何收場!”
“淡——如——”北宮千帆又低低一喚,“咕咚”一聲,轉側間竟從床上滾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莊詩銘與東野浩然又好氣又好笑,慌忙伸手去攙她。
“睡得好好的,怎麼會摔下來?”東野浩然心痛不已,又不忍責備。
北宮千帆抬頭一看是他們,忽然怔怔地道:“淡如走了麼?”
“天還沒亮呢!”莊詩銘扶她重新躺下,笑道:“他正午才會到驪山去。”
北宮千帆皺眉道:“我躺在床上這麼狼狽,不想讓他看見!”
東野浩然忙柔聲道:“臉上幸好沒有傷,待會兒換件衣裳,稍微梳妝一下,就不狼狽了!”
“如此說來,現在我真的很狼狽?”北宮千帆又跳起來,拽著東野浩然道:“現在就更衣梳妝好麼?若是淡如早到了,看到我這麼狼狽,會取笑的!”
“現在太晚了!”莊詩銘頓了一頓,又道:“現在天色太早了,你先歇一會兒,好麼?”
“不過才打折一根肋骨、身上中幾劍而已!”北宮千帆不屑地一撇嘴,豈知傷處又痛起來,她一邊抽冷氣,猶自嘴硬地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我偏要現在就起床!”
莊詩銘見拗不過她,只好向東野浩然道:“我出去,讓你給這個活寶更衣梳洗好了。風丫頭想吃什麼,我去買!”
“我想吃平安堂的芝麻糕和玫瑰糖,如果慶樂坊的西鳳酒也買得到,當然更好!”
莊詩銘笑道:“要求不高!反正快天亮了,我去買你的零嘴,讓裁雲替你梳洗。”說罷,起身出去,讓東野浩然替她敷藥更衣。
東野浩然替她梳洗了一番,忽問道:“你怎麼不告而別,害你舅舅操心?看你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