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真正目標,得手之後又趁亂逃走。”
蕭綽天性機敏,又身處最為勾心鬥角的宮闈之中,聽她一說,立刻省悟道:“是了,所以只招供了蕭氏兄弟,另一黨人則隱而不出。既然以父親為目標,所為的自然是爭權奪利。皇上舊部的六位重臣中,我爹以駙馬身份擁立新君,當然是以他為朝中第一人。另外五人是燕王朝匡嗣、秦王高勳、太尉女裡、北院樞密使耶律賢適和你福音監察特使。以蕭、韓兩家的交情,燕王不會起歹心,你更不會。那麼,另一個勾結高勳的,是耶律賢適還是女裡?”
“我不過胡亂推測,沒有實據之前,你不可輕舉妄動。我猜,此人乃是太尉女裡!”
“不錯,應該是女裡!有一次高勳上表,求引渠水入封地,耶律賢適反對,女裡卻贊成。皇上從此開始懷疑高勳有劃土屯田私招兵卒之意,怕他以封地為據點叛亂,未許引渠。女裡如此極力聳恿,看來兩人似有默契。謝謝你了,燕燕心中有數,不會輕舉妄動的!”
“高勳才狠!”北宮千帆想到勾心鬥角的險惡,嘆道:“冠冕堂皇抬我一番,比進讒言還厲害。若真到了遼國皇帝老兒遣使提親、高麗皇表兄又點頭的那一日,我再潛逃江湖,讓兩國人君都顏面無光的話,他們惱羞成怒起來,恐怕我會比娘還慘。我也多謝你啦,若是能在皇帝老兒面前為我多說幾句壞話,更是感激不盡!”
蕭綽握著她的手,懇切地道:“一生之中,能找到一個與自己兩情相悅、兩心互許的人,真是不容易。錯過了,就再也無法回頭,只能收藏遺憾。我是因為牽連太廣而無能為力,至少你沒有我這種悲哀。所以,好好把握罷!不要拖到真心想飲這杯酒時,它已越釀越濃、越陳越久,最終只會傷心斷腸。”
北宮千帆注視著她眼裡深切的悲哀,一份酸楚與無奈湧上心頭。忽然間,自己也感染了濃濃的悲哀、淡淡的惆悵。
下雪了。
一年前的今天,亡國生涯開始;而今天,違命侯被“賜封”為隴西郡公。因為新皇登基,要示以“隆寵”,順便也將鄭國夫人娥英召進宮裡去“寵”了。
李煜關起窗,回頭瞥見一個黑衣女子不知時已坐進廳內,也不詫異,只微微點頭道:“你剛來?”
“來好一會兒了。”北宮千帆放下一罈汾酒,輕輕道:“我聽你在吟‘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不想驚擾你!”
“你也來替我慶賀新君的加官進爵,連酒都準備了?”李煜慘笑道:“多謝了!”
“我記得你愛喝汾酒。你來看這是什麼!”她開啟食盒,將碗碟擺上:子母饅頭、天喜餅、密雲餅、鐺糟炙、五色餛飩……
李煜看著這些熟悉的食物,目瞪口呆地聽她道:“記不記得你宮裡那個姓史的御廚,祖籍長安那個?原來他在邯鄲默默無聞地開了間酒館。上個月我遇到他以後,就在汴京南面買下一家小店送他,請他搬來此處。日後你想嘗他的手藝就容易多了,他只會為你一人而下廚。那家小店叫‘津然酒館’,離薰風門很近的。”
李煜黯然道:“你費心了!”
“又不止是為你,我也很好吃,趁機沾你的光!”見他面無喜色,北宮千帆忙又提起一個大包袱上來,開啟給他看,笑道:“我陪遼國皇帝老兒去狩獵,打了幾頭狼,就請匠人將狼皮剝下裁好,親手縫了兩件狼皮大氅,送給你和娥英。新皇登基,自然賞賜不少,這也是尋常之物。不過我臨風生平第一次為人縫製衣物,即使手工粗陋,你也非收不可。就連堂兄爹、二姐夫和淡如,我都沒為他們縫過衣物,所以你不許嫌棄!”
抖開狼皮氅,但見線跡歪歪斜斜,針法果然不敢恭維,有幾處還依稀可見血跡,想必是她縫製之時被針紮了手。想象她縫製時的狼狽與被針扎後的詛咒神情,李煜終於忍不住微微笑了笑,輕輕搖頭。
“唉,你終於會笑了,我的血汗沒白流。菩薩顯靈!”她心裡一寬,塞了塊天喜餅到他口中去,不無欣慰。
李煜口中塞著食物,含含糊糊地問道:“你見過淡如沒有?”
“兩個月前重陽佳節日,他妹妹妙語出閣,嫁給我的好徒兒李遇,我們曾經打過招呼。你有事找淡如麼?”
“只是打招呼,淡如沒說別的?”
“有什麼好說,難不成還約我打架?現在山莊裡我的幫兇可多了,四個姐姐都已出閣,除二姐每年有半年要在丐幫以外,山莊裡多了好多人。素丹明年元宵出閣,駙馬是我的獨貞哥哥。丘少堡主與東土姐姐、董非與西天姐姐、南星哥哥與南山姐姐、北極和鬱靈姐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