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年的佈局就此毀於一旦,罪魁禍首竟是一群在他眼中渺小而孱弱的凡人。
一戟揮出,呂風起插戟於背,頭也不回的向關下走去。
午後的流光在鋪灑在他身後,將他和方天畫戟的影子拉長。
北有典魁,東有李紫龍,南方又崛起了一員少年猛將,誰都知道,假以時日他的成就定是不可限量。然而,至少在今日,大匡仍是呂風起的天下,他在一日,天下虎狼一日難以望其項背,只能俯首稱臣。
“轟隆!”
當呂風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峽關頭時,沉積在天雲上的五行靈贇終於四分五裂,化作絲絲縷縷向四面八方傾散,彷彿在下一場大雨。只不過這“雨水”對於大匡的修士們而言,可謂大補之物,特別其中的火行靈贇,乃是每一個修煉之人夢寐以求的珍饈。
大匡的虎狼們吞食煉化著火行靈贇,漠北修士和極西異人們則取其餘四行而煉化,當然還有隱於市井呼嘯山林的妖魔。短短一個多月間,它們已被屠殺了大半,剩下但凡能保住性命的,無不是其中的佼佼者,此時紛紛搶奪五行靈贇,欲圖恢復破界而來前的修為。
千萬年醞釀而成的五行靈贇雄厚無匹,即便全天下的修煉者都在拼命吞食煉化,頂多不過消耗了十分之一,剩下的,或是隨著清氣上升,融於天野之氣,或是隨著濁氣下沉,歸於山川河流。還有不少則隨著長風向四面八方飄散,越過汪洋大海,散向東界其餘地界。
不出三載,大匡乃至東界的面貌必將煥然一新,原先靈氣匱乏的狀態定然不復存在。
安伯塵強奪天帝氣運,所改變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命運。
“還是不夠……”
東山山頂,九辰君望了眼騎著飛馬而歸的安伯塵,目光閃爍,喃喃低語著。
距離仙臨還剩短短十年,十年間,大匡修煉者的實力或許能齊齊提升一個層次,天資卓越者,或許能因今日這場造化連升兩三級,卻遠遠不夠和仙神們匹敵爭鋒。
“至少第一首讖詩的結局還是改變了。五行落定,那位天帝一時半會卻無法歸來。”
哈哈一笑,趁著山頂眾人還在失神,奪舍紅袍老人的九辰君一把拎起李小官,口中唸唸有詞,轉眼間,一陣濃霧將他和李小官包裹。
銀槍從天而降,閃過殘影直刺入濃霧,卻撲了個空。
斜塔傾垮,連同巫廟也一起被砸毀。
茫然地望向那片殘垣斷壁,安伯塵喘息著,大步上前。
身後的巫使們目光復雜,或是敬畏,或是遺憾。
第344章 大戲落幕
夕陽西下,南荒的黃昏呈現出罕見的橘黃色,五行靈贇離散四方,卻洗滌了南荒終年黯晦如沼的天空,千百年來都未曾如此乾淨明亮過。
東山山頂,碎石磚瓦已被挑散,殘垣斷壁中央坐著一個精疲力盡的少年。
花費了近兩個時辰,安伯塵幾乎是掘地三尺,可直到現在都沒找到司馬槿的身影。
沒有屍體血跡,沒有半絲衣裙,也沒有任何能與她相聯絡的跡象,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當時你們可曾看到過什麼?”
盯著坑坑窪窪的地面,安伯塵問道,聲音中寒意凜凜。
垂首立在他身後的風瀟冷打了個冷戰,低眉順眼道:“回稟將軍,當時廟塔倒塌,司馬槿小姐帶著我和憶龍公主準備離開,可不知為何她突然間轉頭向裡跑去,再然後……”
“有何徵兆?”
風瀟冷思索片刻,忽地一愣:“徵兆……倒是有。巫廟倒塌的那刻有一個很奇怪的聲音響起,我心慌意亂,並沒聽清。”
奇怪的聲音?
安伯塵皺了皺眉,起身打量著風瀟冷,就見她雖然一臉畏懼,眸子倒是很清澈,不像是在說謊。
“你出自長門,有沒有什麼手段能重現當時的情形?你的那個八卦鏡何在?”
“將軍忘了?出廟前我的法寶道符大半都被司馬小姐收走了。”
聞言,安伯塵不由苦笑。
目光逡巡在風瀟冷和一旁呼呼大睡的憶龍身上,安伯塵道:“你將憶龍送回琉國,你也在琉國住下,以免憶龍發作起來沒人能制服。”
“是。”風瀟冷低眉順眼道,對於安伯塵的發號施令並沒覺得不妥。
風瀟冷帶著憶龍騎上鯉魚而去,安伯塵仍站在廢墟中,饒是夜色降臨,山頂上人跡寥寥,他也沒有離去的意思。
“你想找到她,倒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