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紈絝一類的存在,卻都有真人境的修為,無華就算戰鬥經驗再豐富,眉心豎目再不凡,可境界的差距放在那,他也只好認命。
餘光掃向安伯塵,只見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無華搖頭苦笑,下意識的抬腳上前,將安伯塵擋在身後。
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若非恨安伯塵不爭氣,怒他對仙家子的恭順,失了當年的銳氣,自己也不會一時脾氣上來前去挑釁那三名仙家子,闖下大禍。
晚風從蔚藍一片的湖泊盡頭刮來,湖面上的滾木盪開漣漪朵朵。
無華收起莫名的心情,眉心豎目睜開,內中波瀾起伏,血海漸起。
“伯塵,我先扛一陣,你趁機突圍,去找呂風起。”
無華壓低聲音道。
“證據在你手中,我找他又有何用,到時你還不是白死。”安伯塵抬起頭道。
“你……”狠狠的剜了眼安伯塵,無華冷笑道:“你向來溜得快,死兩個還不如只死一個,是兄弟就別墨跡了。”
“好。”
安伯塵毫不猶豫的應下,一臉平靜,直讓無華哭笑不得,心中卻彷彿打翻了五味瓶,好生不是滋味。
兩人雖竭力壓低聲音,卻瞞不過二十來步外的李杏三人。
三人面面相覷,同時放聲大笑,也不知是在笑無華的自作多情,還是在笑安伯塵的貪生怕死。其中最大聲的還數那個西嶽何家的小胖子,他伸手指向安伯塵,捧腹大笑,笑得鼻涕眼淚都快流出。
未及笑開懷,他便一怔,卻是目光所及,視線中的青衫男子已消失不見。
溜得好快!
何叚暗罵一聲,可在彈指剎那後,他身前現出一道青色的殘影。
所有人都愣在當場,卻是沒想到安伯塵非但沒逃跑,反而撲將上來。
轉眼後,李杏連同另一邊的蕭清都笑了起來。
安伯塵的身法雖有些古怪,有點像傳說中的瞬移,可也只能嚇唬嚇唬人罷了,以他神師境的修為找上何叚,簡直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正攖安伯塵的何叚顯然也是這麼想,他手捏印法抽身而退,須臾間,十餘萬斤的巨力灌入雙臂,胖乎乎的臉蛋上浮起譏諷笑意,考慮起是施展道法好,還是直用拳頭把安伯塵碾死。
笑容尚未綻放開,何叚的神色猛地一僵,難以置信的看向寸步不離緊貼上來的安伯塵,張嘴似想說什麼。
一條“銀龍”從安伯塵手心鑽出,頃刻間搗碎何叚的手印,攜著將近三十萬斤的巨力長驅直入,轟裂了何叚的脖頸。
鮮血噴湧間,乳白色的魂體從何叚脖頸中飛出,慌慌張張,正欲逃竄卻被安伯塵左手捏放出五雷轟成齏粉。
時隔兩年,銀槍無邪再度現身五鎮海瀆,雖無當年直指東嶽的風華,卻變得更為直截了當,剛過第三座傳送法陣,安伯塵便舉槍刺死了一名的仙家子弟。
殘陽下,冷風呼嘯,河面上的圓木齊齊翻滾,撥弄漣漪,發出古怪的聲響,像是在嘲笑。
“真人……”
李杏張大嘴巴看向安伯塵,直到何叚沒了腦袋的屍身重重摔落在地,他方才回過神。
先是刺穿何叚的手印,而後輕而易舉的了結何叚的性命,不遠處的青衫男子又豈會還只是區區神師?
兩年後重返五鎮海瀆,他已突破一重天真人境,卻一直在偽裝,從頭到尾,他低眉順耳,作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就是想要自己掉以輕心,然後鑽入他佈置的陷阱……他是想將我們斬盡殺絕嗎?
抬頭看向拔槍轉身的安伯塵,李杏驚慌失措,心中的湧起一絲冰寒。
“和尚,還愣著做什麼?”
瞪了眼兀自發著呆的無華,安伯塵低喝道,面色冷漠。
聞言,無華哼了一聲,某種意義上而言他比安伯塵更要心狠手辣,自然知道眼下該做什麼。
雖對安伯塵不出一言斬殺仙家子弟之舉有些驚訝,可既已發生,也只好將錯就錯,一條黑走到底,將剩下兩人殺了滅口,一了百了。
縱身躍起,無華懸浮於半空,豎目中暴綻出一柱白光,射向轉身欲逃的李杏。
被白光籠罩,李杏身形一僵,片刻的停頓,安伯塵已飛身襲來。
生死關頭,李杏掙扎回身,雙手翻拍,左手卷起十里沃土,右手抄起百丈河水,頃刻聚攏,在半空凝成一方堅厚的城牆,欲圖截住安伯塵。
安伯塵手挽無邪,輕輕一抖,變出百來丈的銀槍法相,法相轟出,摧枯拉朽般推倒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