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獸,有的腳踩異寶,像是修士,可他們個個面目奇異,穿著古怪,倒像是傳說中的異人,而他們又來自匡西,身份已然毋庸置疑。
“極西之地的異人們……少說也有十來人,他們也是朝向南荒而來。”
安伯塵目露深思,又依次轉望向正北、東北,臉上的奇色愈發濃厚。
今夜的南荒註定了非比尋常,漆黑的夜幕下,窮山惡水依舊,瘴氣繚繞間,西北大軍南下,又有許許多多的奇人異士從大匡進入南荒,卻都隱匿身形,古怪無比。
安伯塵第一個想法便是他的行蹤暴露,被大匡的仇家尋上南荒。
僅僅片刻後,這個想法就被安伯塵否定。
且不說他來到南荒這才幾天,行蹤暴露也不會這麼快引來仇家,就算真的被人找上門,也不會呼啦一下來了這麼多人,既有西南諸侯也有奇人異士,還有漠北苦修。安伯塵真正的仇家其實也不多,大匡皇室算一個,司馬家算一個,被他殺敗了的虎狼們頂多算半個。
再者,為何不早不晚,偏偏選在今夜?
今夜之前,巫宗設局欲奪安伯塵的肉身,再晚點的時候,紫龍女和浪客這兩個匡帝麾下僅存的傳奇命主現身南荒,似乎奔著什麼寶貝而來,今夜此時,安伯塵和司馬槿正想要救回李小官。
卻在這時突然發生了這樣的怪事,安伯塵如何能不多想。
冥冥之中似有一條看不見的繩子將這一切相連,又或許,正是那條將安伯塵和司馬槿牽扯來南荒的繩子,繩子的主人雖已不在,可繩子卻沒斷。
眉頭緊鎖,安伯塵深思熟慮一番後,並沒繼續向前,而是一個閃身向回飛去。
飛龍駕懸停於半空隱於夜色,司馬槿把玩著巫偶,默默等待。
“紅拂,出大事了。”身形微晃,安伯塵睜開雙眼,看向一臉驚訝的司馬槿,沉吟半晌道:“你說,九辰君的佈局會不會遠不止我們所遭遇的?”
……
得知了安伯塵神遊所見後,司馬槿眉頭輕蹙,緩緩說道:“你是擔心李小官正處九辰君的佈局中,我們倉促出手非但無法救出他,反而有可能推波助瀾,讓局勢越來越亂?”
“正是。”安伯塵點頭:“九辰君此人十分了得,即便肉身灰飛煙滅魂體被囚,也不可不防。我剛才一直在想,為何九辰君要讓小官做那聖童?”
聞言,司馬槿面露深思:“應當是為了將南帝牽扯進來。”
“為何要牽扯進南帝?按照他的計劃,若是順利的話便能得到我的肉身,從此龍游大海虎入山林,又何必要把局勢攪得那麼複雜?他明明可以隨便找個藉口將小官留在南荒,再傳出訊息給我們,一樣能夠成功,卻偏偏要設計小官去當聖童。此人佈局絕不會無的放矢,他讓小官當聖童定然大有深意。”
安伯塵目光閃爍,撫掌道。
不單是他,就連司馬槿也是一臉的躍躍欲試。
若非安伯塵經絡出了問題,早在巫廟中時九辰君便已大獲全勝,奪走安伯塵的肉身,殺死司馬槿。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安伯塵和司馬槿都落入九辰君的圈套,輸得徹徹底底。
兩人嘴上沒說什麼,可心裡卻都種下九辰君的陰影,信心受挫,一時半會難以擺脫。
眼下,老天爺卻給了他們一個斬斷心魔的機會。
九辰君佈局如連環,在巫廟之變後,其後的局依舊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卻不知將會駛向何方。
正如九辰君自己所說,他只是在上游扔下了一顆石子,徜徉在時間大流中,或是推波助瀾,或是潛移默化,待到終點時,將會衍變成他所預期的結果。
那個結果是九辰君的勝果,安伯塵和司馬槿若想擺脫九辰君留下的陰影,只有兩個方法,一是破局,二是將九辰君的勝果反手摘得。
夜幕下,兩人同時抬起頭,目光相視,一切都已不言而喻。
“倘若李小官真是九辰君後續佈局中的關鍵棋子,那他得到你的肉身後,定不會就此離開南荒。說不定他得到你的肉身正是為了圖謀接下來的事。”司馬槿平心靜氣道:“否則也不會這麼巧,在這時設計你我前來。他此前同我們所說的看似都是真話,可有時說真話也是為了某個謊言,所有的事都變得那麼巧,反倒顯得假了。”
“的確。”安伯塵點頭:“他昔年入夢匡帝,絕不會簡簡單單的想要造就出一具肉身,定還有別的目的。匡帝在這時派來紫龍女和雲兒,或許他也知道些什麼。紫龍女和雲兒又是來奪什麼寶貝的,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那件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