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安伯塵點了點頭,這些日子樓裡大小事宜雖由蕭侯管理,可出面張羅的卻是安伯塵,眼下合該他去。
“伯塵勿要慌張,無論來者是誰,越是鎮定,越能讓對方摸不出底細。記住,笑臉迎人。”
蕭侯囑咐道。
沒再多言,安伯塵起身下樓,墨雲樓共七層,平日裡安伯塵一溜煙功夫便能跑下樓,此時卻走得很慢。
大雨仍舊下著,天色灰濛,安伯塵面色平靜,可心中很是煩悶,扭頭看向窗外,天低雲厚,彷彿眨眼間就要傾軋下來,將這座冠絕琉京的樓閣壓垮。
這才只是剛開始……
輕嘆口氣,安伯塵已走到底樓,抬眼看去,百來匹駿馬整齊的停在樓外,馬上騎士穿著精美的鎧甲,盔僅露眼,手持長戟,正是拱衛王宮的羽林軍。
“安小哥……”
開門的僕人緊張地看向安伯塵,正想說什麼,就被安伯塵止住。
“我來應付。”
抬腳邁步,安伯塵一臉平靜的走了過去,剛踏出墨雲樓,他的頰邊浮起淡淡的笑意,朝向為首的將官躬身施禮。
“公子染病在身,還未醒轉,怠慢了將軍,還望恕罪。”
“免禮。”
那名將官面色微白,雙眼佈滿血絲,一臉疲態。
這也難怪,昨夜被霍國公血洗深宮內苑,他們能活下來已屬僥倖。
安伯塵心中道,剛想說什麼,就聽那位將官忽然問道。
“你是何人?”
“小的是離公子近前執墨僕僮安伯塵。”
安伯塵不卑不亢的答道,他剛說完,只覺無數道目光紛紛向他射來,都是剛剛歷經過一番廝殺的將士,目光中猶含著殺氣,刺得安伯塵好不舒服。
糟糕,莫非君上知道我的秘密了?
安伯塵強作鎮定,面上帶笑,可心跳一陣比一陣快,忐忑不安著。
正當他緊張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時,就聽身前的將官忽地一笑,聲音中略帶古怪。
“原來,你就是安伯塵?”
聞言,安伯塵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瞪大雙眼,有些緊張地看向那名將官。
“看真看不出,你竟一槍挑落了厲公子的雙鐧。”
緊跟著的一句話傳出,安伯塵稍鬆了口氣,心中暗道,昨晚的事今個一大早便傳開了,世家子們那張嘴,可真是半刻都閒不了。
然而,接下來的那句話,卻又讓安伯塵心懸起。
“你和厲家公子相約決一雌雄的事,君上已知曉,特命某前來傳旨。五日後,於琉京大教場演武,屆時君上會親率朝中一干大臣前去觀戰,得勝者也會有重賞。”
說完,那名將官從懷中掏出一封卷軸遞給安伯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轉身離去。
……
“決一雌雄……小安子,五日後就要看你是雌是雄了。”
墨雲樓七層,司馬槿調侃著安伯塵道,餘光落向翻看著王旨的蕭侯,就見他輕撫鬍鬚,眉頭直皺,待到卷終方才舒展開,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左相,當真好手段。”
司馬槿若有所思,安伯塵則一臉迷惑,剛想發問,只見蕭侯眯起雙眼朝他看來。
“伯塵,我來考考你,為何君上要親自命人來傳旨?”
安伯塵搖了搖頭。
“霍國公昨夜之舉,定會飛傳琉京乃至琉國上下,霍國公是三朝元老,又是當今大匡為數不多的名將,造反不成就地正法,這個訊息一旦傳出,對於琉國民心、士氣的打擊,至少三四年才能恢復過來。”
聞言,安伯塵思索片刻,猶豫著道。
“莫非,君上是想借我和厲家公子那一戰,將眾人的目光轉移到我們身上?”
“這只是其一。”
司馬槿插口道。
“你們打得再快活,可也比不上霍國公之死來得震撼。這位琉君之所以快馬發旨,就是想先引起琉人關注,將目光投向墨雲樓,一來讓離公子不敢輕舉妄動,二來則順勢為五日後的那場約戰造勢。”
看了眼蕭侯,司馬槿踟躇著道。
“僅憑這快馬發旨來看,琉君似乎有意在霍國公死後,造就出一個的琉國名將。有了霍國公的前車之鑑,想必定會從世家中挑選,厲家公子出身名門,在京城公子哥中頗有名望,道技了得,看來琉君想要捧的是他了。”
蕭侯點了點頭,卻又苦笑著道。
“紅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