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的卻有不少領過軍打過仗的將官,眼見安伯塵竟於激戰中領悟馬戰之法,不由眼前一亮,面露讚許。
要知道先前第一次衝鋒只是試探,厲霖並未使出全力,即便如此,也給安伯塵來了個下馬威,一招撒手鐧差點將他打落下馬。
如若安伯塵繼續這樣下去,一手抓韁繩,一手握槍,鬆鬆垮垮的騎著馬,無法藉助馬力,不出兩合,定會被厲霖擊落。
可馬戰之法又豈是一朝一夕,光憑模仿便能學會。
轅門處,身材高大的羽林軍統領若有所思的看著安伯塵,下意識的摸索起腰間那塊玄色令符,低下頭,默默打量著。馬蹄聲從前方傳來,安伯塵抬眼看去,這一合,卻是厲霖率先發難。
猛地一踢馬腹,吳國馬吃痛,昂起前頸,揚聲嘶鳴,轉眼後馱著安伯塵,衝向厲霖。
安伯塵雙手握著槍柄,無形之水自命門穴中奔騰而出,先天之火從神闕穴裡燃起,水火合力,流淌過周天經絡,漫入右臂。
短短二十來步眨眼掠過,右手持槍,左手扶之,安伯塵低喝一聲,槍如奔峽之龍,直直刺出,搗向厲霖前胸中丹田。就見厲霖突然縮下身子,竟從馬腹繞了個圈,避開安伯塵這一槍,右鐧發力掃開槍尖,左鐧劃過一道弧線,從斜刺裡砸向安伯塵腰腹。
安伯塵雙手持槍雖能使用七八分之力,奈何他不會藉助馬勢,被厲霖的右鐧擊中,虎口陡然一麻,連帶整個身體都向後方偏倒,險些摔落下馬。
驚叫聲從演武場外傳來,所有人都緊張地盯著厲霖直搗安伯塵腰腹的左鐧,大氣不敢喘一下。
險情又生,安伯塵的一槍被厲霖右手鐧吃死,難以回救,眼看左手鐧就要擊中腰腹,安伯塵急中生智,拼得被打落下馬的危險,鬆開左手,單手持槍,槍尾彷彿靈蛇出洞,藉著右鐧砸向槍頭之力,斜斜挑起。
“鐺!”
槍尖順勢墜下,槍尾卻猛地上挑,正中厲霖左手鐧,隨後舞出一個半圓的槍花,將厲霖後續兩鐧擋住。
險象環生,安伯塵背後冷汗連連,歡呼叫好聲不絕於耳。
又是一合,兩人依舊打了個平手,誰也沒佔到太多便宜。
錯馬而過時,厲霖皺了皺眉,卻並沒發現安伯塵眼裡一閃而過的冷光。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即將進行第三合衝鋒時,異變陡生。
這一變卻是屬於安伯塵。
出乎所有人意料,兩匹駿馬剛剛錯開半個馬身,手持長槍的少年並沒奔出,卻突然拉緊韁繩,右臂持槍回探,宛如長虹攬月,猛地刺向厲霖。
“回馬槍!”
司馬槿芳心陡然一跳,望向披風獵獵起舞,滿臉冷峻回身而刺的安伯塵,即便淡漠如她也止不住滿臉驚訝。
槍法一道中,最難練的便是回馬槍,不單需要高超的馬術靈動的槍法,還需上乘的眼力捕捉戰機。平時一人獨練,大多槍道高手都能輕鬆使出,可放在戰場上,卻是險中求勝的一搏。若中則罷,若不中則會將全身空門暴露在對手眼前,下場可想而知。
能在鬥將時使出這一槍者鮮少,敢使這一槍的更是少而又少,卻在今日演武場上,被初習槍道不過五六日的安伯塵使出。
這些倒沒什麼,最令司馬槿驚訝的卻是此前看安伯塵練槍,從未見他練過這一招。
“王侯一朝伯,來日一輕塵……天資聰慧,處變不驚,倒也不負離公子的批詩。他這一槍,卻是模仿厲霖的撒手鐧。”
莫名的嘆息聲從馬車裡傳來,司馬槿怔了怔,半晌,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第057章 無邪一朝出(下)
連不精道技的蕭侯都能看出,在場觀戰的琉國重臣裡,有不少都是武將出身,淫浸道技數十年,眼光老辣,如何看不出安伯塵使出的回馬槍正是模仿先前厲霖那一招撒手鐧。
無邪一朝出,回馬嘲雙鐧。
年老的武將們再無法強作鎮定,不知有多少琉國老將“騰”地一下站起身,驚訝無比的看向那個五日前還名不見經傳的小僕僮,眼中溢滿讚賞之色。
臨陣學槍,偏偏還有模有樣,卻是他們戎馬大半生都未曾見過的奇事。
文人相輕,武人互重,亦為古來常理。更何況琉國偏居江南,煙花江阻隔江北,除了遵守誓約輪流遠征南荒外,鮮有戰事衝突。國以風流自居,附庸風雅者多了,肯踏踏實實練習道技者自然少了,因此今日見到安伯塵這顆蒙於塵埃之下的明珠,琉國的老將們哪會不歡喜。
然而,在官場浸泡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