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槿說過,無底洞者為諸侯所不容,即便位高權重如霍國公,也難保住他生來奇貌的孫兒,所以不告知於人,秘藏於國公府後院。怪不得他一臉蒼白,想來是久不見日光,只有夜時才能出來。
“爺爺讓雲兒做什麼雲兒向來都聽,從沒求過爺爺,雲兒只求爺爺這一次……放過他吧。”
少年人堅定無比的聲音傳來,安伯塵心頭浮起一絲的暖意,眸中也露出感激之色。
霍國公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向自己孫兒,神色複雜。
就在這時,一顆流星從天而降,越過琉國數百城,直墜京郊。
這一瞬,安伯塵明顯感覺到霍國公手臂微顫著,眼裡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詫。
心頭撲通撲通直跳,安伯塵喘著粗氣,就見霍國公緩緩收回長刀,插入鞘中。
“看在雲兒的面上,我不殺你。帶著離公子,走吧。”
不知為何,再聽到霍國公開口,安伯塵只覺他的語氣中參雜著幾分疲憊,還有一絲道不明的輕鬆。
不過安伯塵卻無暇去想這些,他心中已被狂喜充滿,不單保住性命,還成功討回“離公子”,過程雖驚險,可結局卻比他想象的要輕易許多。
“多謝國公大人。”
恭恭敬敬的向霍國公行了個禮,又感激的看了眼同樣滿臉喜色的少年,安伯塵正欲討要“離公子”,就聽霍國公接著道。
“從明日起,午夜時分你都得來我國公府,陪雲兒練拳。”
“……是。”
安伯塵想了想,開口應道。
正在這時,霍國公忽然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畫了個圓,口中唸唸有詞,轉眼後燃起一圈白火,竟將虛空燒了個窟窿,窟窿裡黑黢黢一片,又是眨眼的功夫,從中飛出一隻巴掌大的白鶴,口裡銜著張道符。
安伯塵定睛看去,驚訝的發現那隻“白鶴”並非真正的白鶴,而是隻紙鶴。
不是伏妖……那定是傳說中的道法了,從前還以為只那些修道人才會,沒想到霍國公也會道法。
眸裡浮起豔羨之色,一朝踏足修行道途,安伯塵心癢難耐,尋思著等回了墨雲樓,定要找司馬槿討教下如何修煉道法。
“雲兒雖信你,可本公並不怎麼信任你。這張縮地符能暫時封印住你的走動範圍,若無本公解印,你此生都無法離開琉京。”
下一刻,頭顱一陣刺痛,那張道符竟飛入了安伯塵的額心。
身體劇顫,瞬息間,安伯塵只覺天旋地轉,彷彿置身雲巔一般,天地之景收入眼底。從遠到近,重重縮小,越過大海,來到大匡王朝,繼續收縮,越過圓井村,到最後,安伯塵所能感覺著的地方只有琉京。
這種感覺無比古怪,難以道明,就好似安伯塵的世界只剩下琉京,又像一個牢籠,將安伯塵囚禁其中,即便他知道琉京外還有天地,也無力走出。
猛地睜開雙眼,安伯塵怔怔地看著霍國公,許久艱難的開口道。
“伯塵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遵守承諾,還望國公……”
“不用再說了,本公心意已決。此符和本公一命相系,即便天品修士也無法解開,只除非……你能修煉出青火,不過以你如今的修為,即便有所奇遇,至少也要花上十來年。”
看向安伯塵,霍國公意味深長的說道,頓了頓,指向前廳。
“離公子就在那,你自去吧。”
說完,霍國公負手而立,不再多言。
慘白著臉,安伯塵彎下腰,左眼中洪水翻騰,右眼裡赤火燎原,水火二勢不受控制的直衝腦門,想要衝破道符的束縛。可剛衝至額心上丹田,安伯塵只覺腦袋“嗡”的一聲,又是一陣眩暈,轉眼後水火二勢退下,彷彿耗盡全力般,縮回下丹田神闕、命門兩穴。
抬起頭,安伯塵僵硬著臉,朝向面露歉意的少年笑了笑,隨後轉身離去。
“為什麼?”
待到安伯塵走後,虎牙少年有些不滿的問向霍國公。
“雲兒不是想找個人陪你一起練拳嗎,怎麼,爺爺幫了你個忙,你倒不樂意起來。”
摸了摸少年人的腦袋,霍國公如冰般冷硬的臉中終於綻放出一絲柔意,低聲說道。
“可是我不想……”
“雲兒,那可是張六品道符,價值連城,若是別人,爺爺頂多下個禁制罷了,又怎會浪費一張六品道符。”
霍國公意味深長的說道,見著少年面露疑色,也不解釋,轉身向院門走去。
背對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