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道,挑起一盞青燭燈,坐於高樓窗欞邊,開始翻閱一旁的書卷。
“《龍虎經脈論》……”
拾起第一部書,安伯塵好奇的翻開,一大段引述看得他頭昏眼花,往後幾頁卻是身體的經絡圖。
緊鎖眉頭,過了許久,安伯塵漸漸看出點名堂來,人體內有經絡無數,由經脈和絡脈組成,經脈又分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兩大類,奇經八脈中有兩條似乎很重要,被公子用紅色標註出來,分別稱為任脈和督脈,任脈在胸前,督脈在身後,卻互不相連。
“似乎找不出解決之法。”
安伯塵暗暗說道,將《龍虎經脈論》放於一旁,又翻開另一本書。這本書關於人體諸穴,安伯塵翻了一半,又放下,抓向第三本書……
長夜漫漫,夜色悽悽,少年人獨坐窗前,身前的書已被他翻了大半,可卻依舊無法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青燭燈燒了大半,安伯塵只覺眼皮沉重,睏意上來,張口打了個哈欠,剛想伏案小睡會,就在這時,一陣夜風捲動風鈴“嘩啦”作響,侵入樓內,卻將安伯塵手前一本書掀開。
書頁翻飛間,安伯塵恍惚間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心頭一動,睏意蕩然無存,他伸手拾起那本書,就見封皮上寫著五個字《大匡神怪談》。
“神鬼之事?”
安伯塵皺了皺眉,可還是翻開書頁,落手處現出一張墨色的信箋。
信箋上寫著四個名字,正是離公子身邊四僕僮,安伯塵自然也在其中,在他的名字下寫著一個水字,而李小官的名字下則寫著個金字,其餘兩人分別寫著木和土。
“金、木、水、土……”
打量著信箋上的四個字,安伯塵隱約中覺得有些眼熟,陡然間,眼前一亮,卻是想起了在此前三年中,公子曾教他們吞丹煉藥。那丹藥每個月服食一次,且每個人的丹藥各不相同,安伯塵所得丹藥上寫著的正是水字。可也只持續了三年,去年年關時,也不知為何,公子不再讓他們服食丹藥。
“難道今日怪事和那些丹藥有關?公子讓我們服食丹藥又是為了什麼?”
安伯塵精神一振,可他將那信箋來回翻了數遍,除了四人的名字外,再無隻言片語。
目光落向夾著信箋的那一頁,安伯塵心中暗道,莫非那秘密藏在書裡?
不作猶豫,藉著黯淡的燭燈,安伯塵低聲誦讀起來。
“匡齊帝年,有書生姓張,喜道術,不愛房中事。其妻恨之,遂引張生到郊外一深洞前,只道此洞怪哉。張生奇之,探頭尋望,其妻用力一推,張生墜入洞中。張氏心中惴惴,恐神明怪罪,遂投入熟雞熟羊,祭奠其夫。張生醒來,飢餓難耐,幸好有熟肉尚可充飢。吃完雞羊,有了些力氣,張生苦尋出路,卻在腳底發現一洞穴,張生俯身爬入,洞道彎彎曲曲,狹小潮溼,爬了數十里,洞道漸寬,且有微光傳來。張生直身而行,只覺腳下塵土如飯香,遂撿起吞食,不再飢餓,又行了數十里,就見前面有高山流水,山上高殿矗立……”
安伯塵讀得正暢快,冷不丁的,忽覺背後一寒。
撓了撓頭,安伯塵不以為意,繼續向下看去。
冷風襲來,吹晃燭火,少年人看得津津有味,神采飛揚,絲毫沒覺到屋子裡的古怪。
直到一陣低沉的聲音響起。
“離公子死了幾日?”
“四……”
安伯塵隨口答道,可話未說完,他陡然驚覺,腦中“嗡”的一聲,滿臉不可思議,手中書卷“啪嗒”一聲墜落於地,整個人如墜冰窟。
第015章 人丹
火苗抖動,“嘶嘶”作響,安伯塵打了個哆嗦,只覺屋裡又寒了幾分。
深吸口氣,安伯塵回身看去,從樓柱旁的陰霾中浮出一條高壯的人影。青燭燈華光暈點點,落在那人身上,花白的長髮沉如止水披於肩頭,此時正出神的打量向“離公子”,面無表情,也不再言語。
待到看清來人的相貌,安伯塵心頭咯噔一下,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那名老人安伯塵再熟悉不過,別人見他一面難比登天,可安伯塵這四年裡,見過他不下百次。
琉國右相,領南方三十萬戶之地,上殿可佩劍,面君可不拜,匡帝欽封的霍國公,也是和離公子最親近的琉國重臣。
一將振臂呼,八百兒郎出,披夜走琉京,千古第一功。
琉國七歲小兒都能朗朗上口,安伯塵又怎會不知。論功勳,琉國滿朝文武無人能比,論威望,就算整個大匡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