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
晝夜分割刺出的那一槍時,安伯塵隱隱感覺到無窮多的玄奧散落天地間,就和初次胎息醒轉後一般,心底靜謐,時間凝滯,一草一木一蟲一獸皆能閉目而觀。或許這便是胎息的奇妙之處,於晝夜交替時分醒轉,心意通達,整個人便會進入難以名狀的神奇狀態,於瞬息間捕捉天地奧妙。
然而,那些奧妙明明已收入心頭,卻在回神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雷霆奧妙外,幾乎再難想起半絲。
手指輕彈案緣,安伯塵細細思索,好半晌,目光移向案邊的書卷。
自己能斬獲雷霆奧妙,卻因在神仙府中想了許久,又得水神君提醒,方才有此僥倖。說到底,還是自己學識淺薄,積累不夠,若知曉幾分五行道理,融會貫通,那時候指不定能留下些許五行奧妙。
想到這,安伯塵不由暗暗打定主意,往後定要多看書,多掌握些世間道理,日後若再有機會胎息出定,或許能捕捉到幾許天地奧妙。
今日之前,安伯塵並不知道那些天地奧妙對他而言有何好處,經此一役,安伯塵隱隱察覺到,那些奧妙能用於槍道,或許也能用於修行上。
想到修行,安伯塵不由想起今日神仙府中的遭遇。
連他自己都未曾想到那一刻竟能回返神仙府,可水火二君似乎毫無半點驚訝,水神君更是出言恭喜。由此看來,先前他們所言並非全實,至少在出入神仙府的方法上有所隱瞞。
起身,安伯塵走到窗前,遙望夜穹,隨後閉上雙目。
屏氣凝神,直到臉蛋漲得通紅,安伯塵也沒能進入胎息狀態。
“今日也是巧合?不對,水神君說得明白,出入神仙府的法門已被我掌握。”
睜開雙眼,安伯塵喃喃自語道。
刺出最後一槍時的情形掠過腦海,安伯塵眼前忽地一亮。
那時正處晝夜交替時分,安伯塵為阻五雷,掏空體內水火二勢,不留絲毫元氣,下丹田中的地魂毫無阻攔的游出,進入神仙府。
“原來如此,看來進入神仙府需要兩個條件,其一是晝夜交替時分,其二是散去下丹田處的水火二勢……今日時機已過,且等明日試上一試。”
安伯塵喜聲說道,能自由出入神仙府對他來說無比重要,他想要逃出琉京這座牢籠,就必須突破到地品境界,也就是修煉出青火。然修行不知歲月,安伯塵可不想等上個二三十年,唯一能縮短修行時間的,便是借得神仙府之利。
今日無意間尋找到自由出入之法,安伯塵欣喜難抑。
卻有一事,安伯塵並不知道。
修行需要勤奮努力,也需要融匯總結,一場險而又險的戰事過後,安伯塵不知覺間將他這幾日的修行經驗稍加總結,對他而言,卻比一門心思苦苦修煉要有用很多。
懷著淡淡的喜悅,安伯塵抱起一襲大氅,側身躺於臥榻。
輾轉反側,又過了許久,安伯塵還是沒能入眠。或許因為那場比試太過激烈,回味而難忘,安伯塵的亢奮勁兒直到此時仍未散去。
目光落向那本翻開的《龍虎經絡論》,安伯塵暗歎口氣,司馬槿道他無法修習秘術,他自然也就沒再追問,可心底深處還是有些不捨。
那七重輪究竟如何劃分?它們各自又代表著什麼?
想著想著,安伯塵閉合雙眼,右眼中流光忽閃,一條無形無色的陰影從中飄出。
“七重輪……秘術……”
看了眼自己的軀殼,安伯塵已沒了前夜的驚慌,可第一次神遊出竅時,安伯塵只當自己死了,並沒好好去看一番肉身。此時看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安伯塵微覺荒誕。
“荒謬或許就是修行之人和尋常人的區別。”
安伯塵若有所思道,隨即莞爾,從前的他,何嘗不是覺得那些仙人的傳說荒誕而又古怪,可如今他涉足修煉之道,意外獲得地魂神遊的法門,若是被李小胖他們知曉,定會覺得無比荒誕,難以置信。
遊走於墨雲七層,安伯塵看向大門緊閉的藏玉廳,又看了眼躺著他肉身的寒酸臥榻,不由暗暗腹誹。
“防我就像防賊一樣,非要整上那麼多機關陷阱,如今我神遊出體,看你還怎麼防。”
地魂出竅,心情愜意,少年心性上來,安伯塵也不去管司馬槿定下的繁文縟節,一溜煙鑽牆而入。他並沒發現,比之那夜第一次神遊,他的身法明顯靈動快捷了許多。
走進藏玉廳,安伯塵放眼看去,司馬槿倒沒再亂跑,乖乖地躺在床上,只不過她睡覺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