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靜氣,全心全意的翻閱起來。
“一輪食風,往後亦如此,食得風中靈贇,合以火勢煉化於周天輪渦……咦,這裡似乎被人塗改過。”
目光落向“火勢”二字,安伯塵微微蹙眉,繼而往下看,亦見著不少塗改的痕跡。
心頭一動,安伯塵面露古怪,喃喃道:“莫非這《御風術》並非秘術功法,卻被那第一皇天改編成秘術功法?不過也沒什麼,天下間的修行法門或許都有相通之處。”
大道九千,相斥相通。
安伯塵腦中沒來由的浮起這個念頭,也不知是不是這些日子來胎息頓悟後偶得的奧義,安伯塵急著修習《御風術》,也沒去深究。
繼續向下翻閱,安伯塵眉頭愈皺愈深,通篇掃過,只有關於風的奧妙,以及各種施法手印,唯獨沒有寫明如何吸食風之靈贇。
夜風襲來,捲起簷邊鈴鐺嘩啦作響,安伯塵心頭一動,猛地張嘴,想要將夜風吞入口中。
並嘴咬牙,卻什麼也沒有,安伯塵面頰微紅,心中不甘,又張口咬去,依舊咬了個空。
風者,無影無形,能載萬物,能衍萬物,可風過無痕,又如何能留住絲毫。
琉京郊外,少年趕著馬車,嘴角浮起濃濃的笑意。
“青兒,你說那安伯塵現在會不會拼了命的在喝西北風?”
好半晌,馬車裡的月青青都沒發出半絲聲響。
第一王風皺了皺眉,搖頭道:“青兒,你在怨我傳他《御風術》?”
過了許久,馬車中才響起一聲嘆息。
“小風,這《御風術》沒有吸食風之靈贇的法門,根本無法修行,你傳了他,不但無法修習,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聞言,坐在車轅旁的第一王風輕鬆的一笑:“青兒,你莫非忘了還有一個無邪居士?”
“也是……如今的桃源中人恐怕沒有一人能敵得過無邪前輩。不過,小風你也太胡來了,人家畢竟幫了我們個大忙。”
“誰叫他想打我家青兒的主意,就算給他個教訓,讓他空歡喜一場……好了青兒,別管他了,等到中都拿秘密換出海的大船,從此以後誰也找不到我們。”
第一王風笑著道,他抬頭看向拂曉將至的天野,泛白的雙目中浮起濃濃的期待。
下意識的,青衫少年可惡的面龐閃過腦海,第一王風不由冷哼一聲。
縱然教會了你如何修煉秘術,又給了你桃源村至高無上的寶典,你也只能幹望著罷了,敢打青兒的主意,不殺你已是我手下留情,還想讓我教你秘術……笑話。
少年駕著馬車,帶著他此生永不會丟棄的珍寶行於漫漫山野,卻不曾發現,在一旁的密林中,有一陣極難看清的黑霧如影隨形。
避開無華,從朱雀街出來,跟了一路,黑霧在琉京界碑旁停下。
黑霧漸漸凝實,變回那個穿著布鞋愁眉苦臉的少年。
“看起來應當是去中都了。”
張佈施低聲,目光落向手中的信箋,眉頭深深皺起。
那信箋來自中都,是他的恩師親筆所書,只有短短一行:“第一王風和月青青來自桃源秘術氏族,若出琉京北返則留之,若欲遁逃,殺無赦。”
“桃源秘術氏族……許久不見了。”
輕嘆一聲,張佈施搖了搖頭,他還記得兩年前那個大鬧中都的秘術大家,到最後直逼得師父親自出手,方才將他擊敗,卻還是從後背生出一對翅膀,逃之夭夭。
能逼神師出手,那位秘術大家足以名揚大匡。
可那一戰後,張佈施卻聽師父說道,那位秘術大家來自桃源,在那裡,如他這般修為者少說也有十來人,更有修為比他高深之輩。
張佈施能聽出師父的忌憚和無奈,問師父桃源何在,師父只說在世外,從此再沒提起過,可張佈施卻牢記在心。
之所以修煉,不就是為了見識更為厲害的功法,和那些更強大的存在交手,如此才不辜負此生這般好運。
天色漸漸變白,雲層深處的大火球蠢蠢欲動著,少年布衣布鞋,望向遠去的那輛馬車,暗歎一聲:“可惜,若你欲逃遁,我便能取出破眉刀了。”
眉心兩刀,煞氣連天,可張佈施卻從沒祭出過,只因尚沒遇上值得他取刀的對手。
搖了搖頭,少年轉身就要回轉,一道晨曦從樹蔭間垂落,抬頭看去,張佈施素來只有苦愁的臉上浮起一絲驚訝。
拂曉時分,雲捲雲舒,晨曦落下的那隻洞口中,似有什麼翻騰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