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掌聲響起,王馨兒冷笑連連。
“好一個一舉兩得,你真當我有那麼蠢?不過,你既然自以為是的安排了這麼一出好戲,本小姐自然不會放過……再仙人秘籍還未到手前,你還真是死不得。”
燭火熄滅,深宮幽寂,漸漸沒了聲響。
……
……
深秋時節的琉京風和日麗,寒冬將臨,可琉國位於南方,靠近大海,直到秋末仍不算太冷,兩三件褂子一套,涼風也無法躥進來。
日落西山,家家戶戶炊煙起,處處透著遲暮時候的慵懶與平靜。
墨雲樓七層,安伯塵,司馬槿,蕭侯圍坐於桌邊,看向窗外黃昏,誰也沒言語。
忙活了兩日,安伯塵面露倦容,司馬槿也是眼袋深重,像是兩夜都沒睡一般,倒是蕭侯依舊精神矍鑠,面露輕鬆。
眼見安伯塵和司馬槿各自想著心事,蕭侯摸了摸鬍鬚,笑著道。
“都已佈置好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們兩個也無需緊張。”
“笑話,本姑娘什麼場面沒見過,又怎會緊張。”
白了蕭侯一眼,司馬槿沒好氣的說道,餘光卻不時瞟向安伯塵,眸中憂色被一旁的老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路走到今日,短短几年裡她便在司馬門閥站穩腳跟,就算稱不上身經百戰,可也見多識廣,今夜所行之事放在從前,估摸著司馬槿眼皮都不會眨一下,照樣吃得香,睡得安。然而,今晚那場局卻是安伯塵的局,由他佈下,也由他來掌控,要讓司馬槿全然不擔心,又怎麼可能。
“李小官三人都安排好了?”
轉目看向蕭侯,安伯塵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有些僵硬,聽得蕭侯暗暗搖頭。
“伯塵放心,老夫以店鋪缺人手為名,將他們支開,今夜樓裡再熱鬧,他們也無法知曉。”
“那就好。”
安伯塵點頭道,終於快要到那一刻,他卻有些緊張起來。詭計、佈局云云,說起來容易,思索起來或許也能遊刃有餘,然而,直到親身經歷了,而且還是第一嘗試,安伯塵方才發現,一切並沒想象中那般輕巧。
司馬槿能安然鎮定,蕭侯也能談笑風生,唯獨他總是坐臥不安,焦急而又緊張。
“伯塵可準備好了?今晚過後,若是此計成功,離公子將不復存在,沒了離公子這顆大樹,從此以後,就全得靠自己了。”
蕭侯意味深長的話音傳來,安伯塵心中的緊張反而消褪了幾分,暗鬆了口氣。
“離公子”雖是道符所化,然而外人不知,提到安伯塵時總會加上個離公子,從前倒也無所謂,這些日子來,安伯塵總覺有些不自在。今夜這場計策中,“離公子”會藉機隱遁,從此消失在琉人視線裡,雖沒了能為安伯塵等人遮風擋雨的大樹,可這棵大樹太過顯眼,對於如今的局面來說,若是沒了,反倒更利於明哲保身。
“蕭老放心,離公子多留一天,墨雲樓便會多擔一天風險。況且,伯塵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眼見安伯塵漸漸恢復鎮定,聲音也從容了許多,蕭侯讚許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一搖一擺的向樓梯口走去。
“老夫大把年紀,這場熱鬧就不湊了,也好看著李小官三人,免得那小子又生事端。如此,明早見。”
笑了笑,蕭侯下樓而去,墨雲樓上又只剩下安伯塵和司馬槿。
長舒了口氣,司馬槿起身走到窗前,俯視向行人漸稀的朱雀街,半晌,回頭盯著安伯塵。
“話說,你那秘術練得如何了?”
司馬槿這話純粹是在開玩笑,不談安伯塵早過了修煉秘術的年齡,就算條件符合,可司馬槿給他的也不過是一行功圖而已,若不配上真正的功法,即便安伯塵真是神仙下凡那等奇才,也修煉不出什麼名堂來。
本是調節氣氛的話落下,安伯塵卻當真般點了點頭。
“略有所成。”
“你……一點都不好笑。”
撇了撇嘴,司馬槿返身走到安伯塵面前,細細打量著面頰微紅的少年,沉默許久,開口道:“你也知道,此計最後一步險而又險,若是處理不好,反傷己身。你當真準備好了?”
安伯塵點了點頭,望向窗外,眉宇間那抹決然看得司馬槿有些失神。
“如此,我也不多說什麼。勿要逞強,切記謹慎。”
說完,司馬槿向樓梯口走去,剛邁出兩步,卻又停下,回過身,安伯塵正好也向她看來。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