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瓊見來勢較緩,但離頭還有十丈,便覺壓力驚人,先不發作,故意延挨至離頭只有丈許時,估量壓力重得快難禁受,慧光才突然湧現,丈許大一團祥霞包沒全身,祥雲霏微,人也離地上騰。兀南老怪才知敵人持有佛門至寶,分明已與本身元靈相合,休說急切間不能如願,便煉上數日夜,也未必能夠奏功。不由羞惱成怒,把雙手一搓,手上立有兩大股青白二氣朝光幢中射去。
英瓊人困光中,雖仗定珠之力不曾受傷,但是上下四外宛如山嶽,其重不可思議,休想移動分毫。及至青白二氣射入光幢之中,先是煙雲變滅,連閃幾閃,二氣不見。光幢忽然由青轉紅,由紅變白,化為銀色,中雜無量數的五色光針環身鑽射,其熱如焚,全身如在洪爐之中,受那銀色煞火化煉。這是採取九天罡煞之氣所煉的乾罡神火,雖有佛門至寶防身,心靈上也起上警兆。
這等景象乃修道人的危機,心中一慌,火力暴增,頓覺炙體的膚,其熱難耐,雖然不曾燒傷皮肉,卻熱痛異常。連心頭也在發燒,大有外火猛煎,內火欲燃之勢。此是兀南老怪最厲害的諸天移神大法,只要心神把穩不住,妄想衝出重圍,或用法寶、飛劍施為,稍微移動,立陷幻景之中,便被煞火煉成灰煙而滅也只一眨眼間。道力稍差的人還不知怎麼死的。端的厲害非常,陰毒已極。
英瓊急忙潛神定慮,運用玄功,靜心相持。用定珠將元神護住,三朵紫青神燄兜率火化為一幢紫燄籠罩身外。忽動靈機,暗忖:“此寶與佛家心燈既是異曲同工,寒月大師的心燈佛火已與他本身元靈相合,我怎不能?現在定珠已與元神相合,不畏心火自焚,何不使與本身真火合為一體,煉成第二元神,”
上來便拼嘗靈燄罩體灸身的膚之苦,索性以火濟火,始終按捺心頭火,不令外燃,用這定珠將元神護住,一味守定心神,全仗本身功力和那凝聚心頭的三昧真火,內外防禦。一經悟徹玄機,反照空明,心火立滅,當時透體清涼。就在這有相轉為無相的瞬息之間,三朵靈燄立被收為一體,與本身元靈相合,不在體外,也不在體內,化為一幢紫燄掩映膚間。本身真火元靈與之合為一體,由明化空,返虛入渾,使與本身真火合為一體,煉成第二元神。由此隨心應用,彈指即出,大小分合,無不如意。火勢忽止,連四邊壓力也已退盡。忙用慧目注視,四外只蒙著一團青濛濛輕煙,行動已可自如。
英瓊仙福深厚,以強敵當前,就算青光為定珠所破,敵人也還必有殺著。這一念竟轉危為安,始終以靜御動。兜率火與佛家慧光連成一片,一朵紫色燈花,在元靈主持之下,突在慧光中出現,晃眼化為一片紫色祥燄,飛出慧光層外,伸為一朵丈許大的紫色如意形燈花靈燄,上面託著一團佛家慧光,光中裹著一個白衣少女,雙目垂簾,安然跌坐。
內中英瓊竟覺四外壓力奇熱重又暴長,越發小心,專一運用玄功,哪敢絲毫疏忽。到了後來,覺著心有敵人,仍是有相之法,出於強制,故此覺得壓力奇熱未退。於是便把安危置之度外,一味潛神定慮,回光內燭。等到由定生明,神與天合,寶相外宣,神光內映,立時表裡空靈,神儀分外瑩澈。那粒定珠已與本身元神合為一體,升向頭上,祥輝柔和,乍看並不強烈。佛家慧光已經透出光幢之外,那朵紫青神燄由上而下,到了腳底,宛如一朵丈許大的燈花,紫色祥燄由四邊往上升起,將人托住,凌空停立,已不似方才分作裡外兩層景象。
表面寶光只有一層,似比先前容易攻進。實則上面慧光照頂,靈霞耀空,下面紫燄護身,祥輝匝地。一切恐怖罣礙,立歸虛無,哪還感覺到絲毫痛苦。端的儀態萬方,妙相莊嚴,不問來勢如何,付諸不聞不見。那五指神峰所化形如山嶽的光幢,相形之下,不特比以前減色,內層並現出一個兩三丈高的空洞,相隔五六尺便難再進。
兀南老怪打算把英瓊陷入幻境,交與門人主持,自往幻波池去尋敵人晦氣,見狀大驚,想不到一個後進少女,竟有偌高功力。知道敵人初悟玄機,還不知儘量發揮,否則就此衝出,都攔她不住,不禁大驚,又急又怒。暗忖:“自己平白虛張聲勢,上來便丟了兩個徒弟,至今推算不出下落吉凶。照此情勢,將來報仇固是極難,便是目前,勝之雖也臉上無光,萬一不勝,丟人更大。自己又和別人不同,持久無功,便須退走,不能和別的左道中人一樣苦纏不休,受人輕笑。此女又是禍首為仇,不給她一點厲害,休說外人,便愛徒面上也無法交代。”
想到事成騎虎,欲罷不能,越想越恨,不由著起急來,於是變計。因敵人正運玄功,潛光內照,不會答理,便不再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