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島,為防島上仙景靈藥受傷被毀,早把近地面一帶用邪法護住。又放出妖雲,想將全島籠罩。邪法陰毒,無形無聲,如非行法檢視,決看不出絲毫跡兆。經此一來,越認定司空湛懷有惡意,又急又怒,心念一動,匆促之間,頓忘前島主人所留仙偈。
金銀島以前本來隱居著一位水仙,後來仙緣巧合,得到一部道書,由旁門改歸正教。成道以前,見島上景物靈奇,更有不少靈藥,恐被妖邪發現毀壞,默用玄機推算未來後,將此島封閉海眼之內。吳宮無意之中尋到,入居之日發現水仙所留偈語,大意是說:後來的島主與他頗有淵源,可惜誤入旁門,夙孽太重。如能在島上隱修四百八十年,便可尋到那部道書,得歸正果;如妄離島,與左道旁門勾結為惡,便有殺身滅神之禍。只看此島不滿日限,受迫沉水,便是劫難即臨之兆。
吳宮暗中行法,把平日準備好的幻影現出,不等妖雲展布,忙把全島沉向海底。在島上修煉多年,不特升降由心,並還神速隱秘,不易查見。不過在全力沉島之際,就必心神失覺,防範無方,哪經得起血魔門群魔聚合血影神光的透體一擊。陰魔傳授予血魔門的血影神光已改良了鄧隱的獨夫基礎,不用剝皮,卻是輸精灑血,聚血成城,作集體汙淹,隻手遮天,保證受害人冤沉海底,自寫遺書,永不翻案。
司空湛知道島已下沉,當時咬牙切齒,把心一橫,欲乘海眼未封閉以前,抽空先給吳宮一個厲害。右手一招,那大如山海的青光銀雨,全數收去。緊跟著張口一噴,噴出一團龍眼大小的寶珠,上具七種異彩,似光非光,似氣非氣。初出現時,宛如千萬丈濃厚黑雲中湧現出一輪彩月,開頭只有海碗般大,那七色彩氣一層接一層,氤氳流轉,變幻不停。越轉越急,氣團也往外暴長,轉眼便有丈許方圓。急如流星,直上雲空。停空滾轉,電旋星飛,晃眼暴長,勢更迅速。眼看空中氣球己長有畝許大小,旋轉更急。
本來一色接一色隨時變幻。忽然增多,先變為二三種顏色同時出現,逐漸加多。如果七彩同時出現,那極強烈的爆炸便會立時發生。這時到了五色俱備,氣團突發奇光,光影閃變,耀眼生花。同時司空湛左手的大小十二諸天秘魔大法魔訣往外一揚,那寶珠形的氣團一閃不見,大地上立變成了黑暗世界,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四望沉冥,又不似霧,只是濃黑如墨,暗得怕人。那麼強烈的金蓮寶座佛光,雖然遠射數十百丈,光外仍是一片深黑。
妖人已經無蹤,四外也無甚阻力,所有日月星辰,海島宮室,峰巒花樹,一任佛光遠照,也看不出一絲影跡。靜蕩蕩的,休說是風,連先前所聞海濤之聲,全聽不出。眼看危機瞬息,當空沉沉黑影中突然現出一個七色彩氣合成的氣團,由當空黑暗影裡射將下來。
司空湛施展妖法已成,正待朝海底追去。忽聽遙空中有一老人厲聲大喝道:“我容你在墨雲島棲身,原是情面。你自造孽,本來不關我事,可知我大魅山靈景要被你引起的地震毀損麼?”
語聲來自天邊,才一入耳,便見一股五色星砂如天河倒傾,電馳飛來,將那滿布禍胎、轉眼爆發的七彩氣團裹去。緊跟著又有一片青霞在當空連閃幾閃,連氣團黑影一齊隱去,天地立轉清明,司空湛也便逃走得不知去向。妖法全收,發話的老人也未現形,整座金銀島也無了蹤跡。碧波萬里與天光雲影上下同清,海面上空蕩蕩的,眼望出去,水天相接,一片混茫,哪有一點陸地影子。
島已往下沉,非再經一甲子無法上升。慧目法眼隔水下望,只見那一帶海底深達數十丈,近底一帶水色深黑,竟看不真,知有邪法隱蔽。朱顏草已長禁在海眼下,如強行攻破,必定激發地震海嘯,海水便成沸湯,傷害億萬生靈,仙草更同歸於燼。但陰魔陳巖志在引兀南老怪入甕,必要展示手中有仙草,才能誘得獵物入圍。
血魔門的禁法當然阻不了先天真氣的法體,倏忽間已摘採得五本回來,說是司空湛肆虐前所採。出示的朱顏草是一本整的,形似靈芝,紫枝翠葉,周圍生著九片形似蘭葉的葉子,當中生著兩個色如紅玉的桃形果實,異香撲鼻,豔光欲流,令人心神為之一爽。
為斷絕繼來,陳巖用仙法禁制海水,成一畝許大的平地封塞海眼。其地質如水晶,光明瑩澈,鏡面也似,孤浮海上。前、左、右三面的碧波急浪本要由晶面上漫過,吃禁法一逼,晶鏡一擋,激動起千重玉雪,高達數丈,宛如起了大半環水牆,銀光滾滾,珠噴雪湧。二人同立其上,指點雲水,四顧蒼茫,多覺波瀾壯闊,雄壯無倫,戀戀不捨就去。
不過絳雲宮天劫已屆,不得不重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