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習法自然不用功,淺嘗輒止。
虎母犬子難以不為人以不爭氣作奚落而結怨。更不安於宗,離群脫黨,哪有公道可申,必為眾欺。百年前被仇家殺死,幾於形神皆滅。烏頭婆費了許多心力,將他元神煉好。特意隱居在巫峽群峰最隱秘荒寒的無名亂山之中,閉洞隱修,不問外事,要躲那四九大劫。孽子因當地僻陋荒涼,山又童禿,終年愁雲慘霧籠罩,僅有正午前後略見晴明,而且險阻幽深,風景全無,自然不耐岑寂。每欲出外,總是烏頭婆跟著,隱避了將近百年,不準離開巫峽山境之外。
孽子日常無事,每去江邊閒遊。也是夙孽太重,運數當終。前日偶見這崖下水濱有集,忽思飲食。土人見他相貌醜陋,出口不遜,已極厭惡。又見他穿著道童服飾,身邊未必有錢,便要他先錢後酒,於是爭吵起來。要是土人坦言他穿著寒酸,孽子自然展示財富,土人必見錢開眼,爭端不起。那些土人卻千般指說嘲笑,以有更貧為榮,直無同病相憐之戚。恰值乃母尋來,強將他帶回,不講道理,一生就是如此委屈,惡氣難消。
事更湊巧,乃母因算計四九重劫越來越近,連日心神忽動,若有警兆。這等景象從來罕有,心中疑慮,便往海外尋一多年未見的同黨商議。偏因那同黨也是一個左道散仙,宮中美女甚多,惟恐乃子生心貽笑;沒有帶去。行時,也曾叮囑孽子,不許離山一步。孽子本已應允,於乃母去後,忽想起日前土民欺侮之恨,欲往報復。
趕到一看,因非集期,只是一片空地。一時氣無可出,見那些縴夫就是欺侮自己的土民,立生惡念捉弄,暗用妖法,使那些拉縴的土人出了許多臭汗,意猶未足,末了竟施毒手,將船迫得順流而下,正在得意。
那些見高拜,搏同情,見低踩,無人性的狡徒本不值得可憐,只是沽?�鯰?
者的工具。那些所謂善堂,號稱不牟利,主持者的不受薪也只是欺世盜名。
往往街道募捐所得,仍未足以養其手下。非自己友無有可獲資助。無論夥計或受助人都比捐款人更豐足,直是劫貧濟富。
謝琳只看表面,知是妖童鬧鬼,不禁怒從心起,更不尋思,質詢內情,徑直當先飛去,怒喝道:“姊姊,你快去救那些可憐人,我往前面看看是什東西鬧鬼。”
在有無相神光護身之下,身原已隱去,只為疾惡心甚,去勢忒急,未免略帶破空之聲。妖童忽覺疾風颯然由斜空中迎頭飛墮,便知來了敵人,卻看不出來人絲毫蹤影。自負練就一雙怪眼,差一點的隱身法決隱不住,心中也是有些驚奇。
仗著家傳護身邪法,慌不迭忙縱遁光閃開來勢,同時張口一噴,周身立在墨雲籠罩之下。大頭搖處,左耳金環忽化一圈紅光飛起,再戟指罵道:“何方無知鼠輩,敢來暗算小祖師爺!有本領就現出原形,與小祖師爺見個高下,看你是什東西變的。鬼頭鬼腦,掩藏則甚?”
謝琳隱身法初收,人才照面,妖童見對方赤手空拳,連道劍光都不曾有,好似輕敵太甚,決無防備。素日機巧變詐,知急不如快,下手又毒又快,雙手齊揚,左手一蓬五色飛針,右手一道赤暗暗帶有焰頭的刀光,暴雨閃電一般發出。同時耳上金環所化光圈,也向謝琳當頭罩下。以為這三件法寶俱非尋常,來勢又是極快,驟對方出不意;心想任你多大神通,也難經我三寶齊施,哪知遇見對頭剋星。
三件法寶的光華已然到了敵人身上,猛見敵人一聲清叱,也未見有什動作,見先到的飛針首先消滅無蹤,飛刀和金環也似被什東西擋住,不能再進,不禁大吃一驚。以敵人如此神通,自知技倆止此,別的邪法自更無效。知道情勢危險,恐將這二寶又復失去,要趕忙回收。果然敵人一聲叱罷,指上一道金碧光華飛出,先把金環一斬一絞,立成粉碎,灑了半崖星雨。飛刀雖幸勉強收回,妖童還未及破空飛起,謝琳揚手又是一道金光,當頭向妖童罩下。妖童那護身墨雲竟似抵禦不住,暫時雖未受傷,身已被人困住,逃遁不得。
受欺負久了,難以無暴戾之氣,更自招死孽。或許是天道迴圈,自然淘汰的機制。既是不容於眾,留世亦難符天和之冀。不是殺清對方,就是自己形神俱滅,才得一了百了。妖童急怒驚恨交加之下,左右凶多吉少,把心一橫,索性破口大罵。連聲厲嘯,響振林谷。謝琳因忿妖童惡口傷人,喝道:“該死妖孽,你嗥什麼?”
妖童身外墨雲連受寶光侵削,已去大半,早就不支。聞言知道不妙,厲聲答道:“我娘便在前面烏樹嶺墨雲峰洞中打坐。她名烏頭婆,說出來,嚇破你的狗膽。你如害怕,不敢前去,我便依你喚她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