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意使其恢復。黃光收處,人已落地。乃是一座極陰晦的石洞,當中洞頂倒懸著一朵燈花,青熒熒的照得洞中景色分外幽森,令人自生淒涼之感。朱文笑問:“這便是令師清修之所麼?”
林映雪答道:“恩師所居在後寢宮側。此是弟子苦修之地。恩師想是又有要事他出,石門已閉。弟子不敢驚動,故引三位師叔來此小坐,請稍候片時,也必回來了。”
英男對那林映雪始終生疑,聽好似故意遲延,不禁有氣,冷笑一聲,反問道:“令師既欲相見,何又出走?”
忽聽一少女笑呼:“餘道友,貧道一步來遲,致勞久候,幸勿見怪。”
那語聲與前聞相似,隨由外面走進一個道姑,穿著一身黑衣,身材十分苗條。
玄殊於陰魔離身後,需調運真氣,鞏固所得,才令林映雪拖延至此才現身。
三人看她行路之間,卻似未踏實地,若沉若浮,有異常人,看不出一絲邪氣。便是旁門出身,也必此中高手。金蟬看出英男不快,恐其失言,先笑問道:“道友尊姓?
何事將我三人引來此地?還望見教。“
玄殊笑答:“此是弟子林映雪昔年苦修之地,連個坐位都沒有,如何接待三位嘉賓?請至荒居一談,自知就裡。”
三人料無惡意,已然至此,只得隨同前往。林映雪到了門外,神情立轉匆忙,只一閃,便化為一縷黑煙,朝地底衝入,晃眼無蹤,地面仍是完整如初,不見痕跡。三人順著來路略一轉折,前面現出三問石室。入門時,瞥見道姑伸手一彈,立時銀輝四射,大放光明,照得裡外通明如晝。
那石室乃是山腹中的天然洞|穴,通體皆是鍾|乳結成,石質透如晶玉。所有臥榻、坐具,均就原有鍾|乳雕琢而成,形制奇古。另外還有一座丹爐,爐前玉墩,方廣丈許,平明如鏡,光可鑑人,是打坐用功之所。洞頂有一朵燈花孤懸其上,無燈無油,仍光燄停勻,本作青色。四壁上下的鐘|乳,映著燈花,流霞散綺,幻為麗彩。玄殊引眾入內落座,笑道:“三位道友去得不是時候,偏巧有一左道元兇正由雪山上空路過。這廝得道多年,自從畏禍閉門,魔宮潛修,邪法甚高,自成一家,飛行起來,疾逾雷電感應之力極強與之對敵,恐牽一髮而動全身。無端多一強敵,更難應付。貧道受命將三位道友引來,也由於此。我素昧平生,無因而至,事情又須機密,而各位防身寶光又極強烈,無法近前。幸而空中佈滿霜層,只得尾隨在後,意欲相機而動。大片妖光已如疾風雷電蔽空而來。當三位道友發現空中雷電妖光時,妖人已有警覺,即便知道避忌,事前遁走,也必分人檢視來歷底細,問明敵友,才肯罷休。此是常人所難忍受,何況三位道友。爭端一起,成了仇敵,永無寧日。如照定數,本是三位道友命中魔星,非要遇上不可,萬難避免。因為對方邪法太高,來勢比電還快,匆匆問答,便蒙鑑諒,也容易被對頭邪法聽去。心正愁急,幸值三位道友回顧,百忙中用五行挪移之法,在危機瞬息之間,連同空中霜雪,剛將三位道友暫時引開,妖黨已經到達。全仗嚴山主請來謝氏姊妹,施展佛法。一面由謝瓔道友自往前途相候,施展佛法,顛倒乾坤,用佛家大須彌鏡幻象化出三人替身,中了妖徒的紅雲散花針,全身炸成粉碎,元神在一片神光保護之下逃去。忍大師並在小寒山施展佛法暗助,才以人力勝天,暗中化解,免去好些危機。除卻忍大師,任換一人,也未必能夠成功。為此才由貧道將三位道友請來,暫留一二日,或改道往軒轅魔宮腆安門剿妖誅邪,再行回山便無慮了。”
朱文還欲強究,問道:“這妖人叫什名字?忍大師既肯破例親出,為我們釜底抽薪,挽回定數,便讓謝二姊將那魔頭除去,豈不省事?”
玄殊笑答:“魔頭機警非常,行動如電,又善天視地聽之法,除非對方不知他的姓名,不提此人,心靈上未生感應,或似貧道今日先有準備,人在地底,並有禁法掩蔽而外,尋常千里之內,無異對面,稍有舉動,必被警覺。正派中法力高強的諸老前輩,久想除他,事情並非如此容易。均恐激出非常之變,未敢造次。
那魔頭不特魔法甚高,人更陰險狡詐,早算出將來大劫難免,除以全力加緊防備而外,並用三甲子的苦功,在星宿海西崑崙絕頂施展魔法,將長江、黃河等幾條大江大河的水源,以極高魔法禁制。到時只要真遇強敵,自知不是對手,立將水源震開,把整座星宿海全都毀去,使大地山河齊返洪荒,宇宙重歸混沌,本身也與同歸於盡,以消惡氣。魔法又甚微妙,經他多年祭煉修為,到了力竭勢窮之際,連手都不用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