燄叉帶著血燄金光剛一飛近寶傘,突從寶傘飛起一蓬形似彩絲的九色雲網,暴雨一般向前激射,只一閃,便將九叉連同魔刀一齊纏緊,縮在一起。魔女剛認出那是師父常說幻波池聖姑昔年所煉降魔十四奇珍中的九曲柔絲,暗道不好,忙即行法回收,已是無及。以刀叉上面的血燄黑煙陰毒無比,得隙即入,敵人稍微沾著一點,便如附骨之疽,任是多高法力,也必昏迷倒地,周身潰爛,化為一攤膿血,萬無生理。意欲將計就計,任其收去,到了敵人寶光層內,再行發難。
猛瞥見寶傘下又飛出酒杯大小三團寒光,才一入眼,已投入彩網之中。叭叭叭接連三聲大震,銀芒電射,大蓬金花血雨在彩網裡面閃得一閃,那九口血燄金叉和那魔刀已全被消滅。這些均是鐵姝心靈相連之寶,經此一來,元氣大傷。趙長素老好巨猾,見鐵姝連遭挫敗,悍妻仍不出面,分明是因為自己。暗忖:“你常驕橫好勝,鐵姝是你愛徒,如若連遭慘敗,將所有魔宮至寶一齊失去,看你是否還能置之不理?”
心念一動,立時喝道:“鐵姝!你身旁現有至寶,為何不用?”
鐵姝立即被提醒。暗忖:“人皮口袋中貯有九幽靈火,甚是陰毒,無孔不入。
秘魔神裝更是師父開山以來第一件至寶,與本命神魔靈感相通。何不一同施為,再將三梟神魔同時發出?只要敵人寶光稍露空隙,立可成功。“
將人皮口袋一拍,立有好些鬼氣森森,形似寒燈殘燄所結燈花的幽靈陰火飛起。自來邪法異寶來勢均極猛烈,唯鳩盤婆所煉九幽靈火卻是不同,發時先是三五點鬼火一般的亮光冉冉飛出,光既不強,來勢又緩。每朵鬼火下面,各有一團似人非人的黑影,只管飛揚浮沉於血海之中,也不往寶光上撞,只是在敵人身外環繞不動,一閃一閃的,別無他異。不知怎的,看去卻是那麼陰森淒厲,使人生出一種幽冷之感。
黑影漸在鬼火下面現出原身,相貌並不十分獰厲,但都斷手斷腳,殘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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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一個只剩多半邊身子,白森森骨瘦如柴,前胸已腐,血淋淋的,五臟皆現,上面卻頂著一個肥胖浮腫的大頭,還咧著一張闊口。下餘的不是面如死灰,便是綠黝黝一張鬼臉,口中噴著白沫,再襯著頭上稀落落幾根短毛,越發使人感煩厭惡。有的純是一個陳死骷髏,大僅如拳,色如上灰,本是一個死人頭骨,上面偏生著兩片新肉,爛糟糟的,說不出那等難看。有的連頭帶身子全都沒有,只剩一兩隻殘破不全的手足,不是白骨瘦長,形如鳥爪,便是又短又肥,宛如新切斷的人手人足,卻生得又白又膩,紅潤鮮肥。各頂著一朵鬼火,發出吱吱啾啾的悲嘯,聞之心悸神驚,說不出那一種陰森愁慘的景象。易靜微一疏神,目光便被吸住,連打了兩個寒噤。
就這晃眼之間,忽然滿陣皆火。匆促之間,竟未看出如何化生出來。那些鬼火也不朝人進攻,無形中卻具有一種極微妙的兇威。陰風鬼氣,越來越盛,悲嘯鬼哭之聲,說不出那麼難聽。厲害的是耳目所及,心神便受搖動。魔女滿擬敵人必以神雷法寶還攻,只要雙方寶光衝動之際,稍有一絲空隙,無孔不入的九幽靈火立可乘虛而入。哪知易靜忽聽地底下石慧傳聲疾呼:“那九幽靈火甚為陰毒,不能使其上身。弟子得異人指點,專為破此魔宮至寶而來,請師伯照著異人所說行事。”
石慧路過雪山時遇上朱靈,朱靈說:“你師伯易靜現在九盤山魔窟有難。鳩盤婆近年畏禍,雖較以前歛跡,無如天性兇殘,為了抵禦天劫,苦煉秘魔元經,不得不將本命元神與天魔合為一體,於是受了暗制,雙方成了息息相關,天劫一過,自覺成了不死之身,定必任性妄為,不知要害多少生靈。如能乘此時機,將她師徒本身元靈相合,大小由心,相生相應的九個白骨骷髏先行除去,天劫一到,無此憑藉,必為所滅。此舉功德不小,但是時機瞬息,稍縱即逝。事雖必成,畢竟關係太大,總以謹慎為是。”
隨又指點石慧機宜,以及如何下手之法。石慧謝別之後,立往魔宮飛來。一到,先依仗石火神雷特質,出其不意,暗將魔女本命神魔的一面白骨令符,九天元命法牌盜到手內,再遁入地底,接應易靜。
魔女見敵人竟一味坐視不理,把心一橫,立運玄功,把本身元神飛起,在秘魔神裝防護之下,拼著元神受點傷害,意欲以元神變化,帶了九幽靈火朝敵人寶光層中強行衝入。雙臂一搖,黑煙飛動中,人便化為一條黑影,在碧光籠罩之下,朝著易靜撲來。此舉兇毒非常,眼看危機就要暴發,易靜還未看出厲害,只見魔光奇亮,光中人影也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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