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愚,甚或變本加厲,陷溺愈深,非墮無邊地獄,不知利害。真要是惡人都可度化,以我佛之慈悲與佛法之高深廣大,惡人早已絕跡於世,佛也不說那「眾生好度人難度」的話了。”
度人難,誅惡也不易。就在陰魔馮吾羈留葉繽之際,灌口山中,竟有少年見色起心。那少年乃北海土木島主商梧之子商建初,路過當地,瞥見妖霧弭漫,自恃家傳法寶,上前救助朱鸞,卻中了妖道的碧靈刀,幸有乃父採五金之精所煉異寶六甲金光幛,連朱鸞一齊護住,一同被困妖雲之中。二人仗著護身法寶神妙,急切間,妖道尚奈何這一雙男女不得,雙方正在相持。
嚴師婆朱梅、楊瑾二人事先商定,惟恐妖人漏網,早算計好下手方略,暗施禁法,將妖道師徒逃路隔斷,安置九疑鼎,然後和楊瑾一同現身。一上來就用飛劍和法華金輪,將妖徒神風使者項紀消滅。為了成全朱鸞多年來的孝思,使其手刃父仇,一味破法收寶,削弱他的法力,遲不下那殺手。妖道心疼至寶,又懷殺徒之恨,情切報仇,總想殺死一兩個,稍微洩忿,只管戀戰不退。及至見勢不佳,把心一橫,施展玄功變化,拼著耗損真元,行使惡毒妖法。
楊瑾故作不知,將計就計,暗中運用般若刀斷去妖道半條左膀。妖道便急用斷臂化為替身,嚴師婆朱梅忙放連珠太乙神雷,楊瑾用飛劍敵住妖道化身,兩下夾攻。妖道妖法無功,受傷又是不輕。力竭勢窮,更連受重創,才知再若遲延,必難倖免,欲用血光遁法遁走,又放出碧血神網。分化元神,剛一飛起空中,便被九疑鼎所化大口阻住去路。妖道情急之下,將所有殘餘法寶,一齊施為,俱被收去。加上嚴師婆朱梅埋伏發動,身後左右又有幻象追逐堵截,若無可逃遁。朱鸞受了嚴師婆朱梅之教,由幻影掩護,飛近身來,乘妖道微一疏神,暗運飛劍,將他腰斬。
妖道起初被困,只為不捨原身法體,吃了許多的虧。雖然身首異處,但原身一斬,無可顧忌,還自恃煉就三尸,可以別尋廬舍,再作報仇之計。這樣更易逃遁,任怎不濟,也保得兩個元神。妖道那裡腰斬殘身還未墜落地上,迎面九疑鼎所化大口已早噴出千條瑞氣,夾著萬點金星,來勢急逾雷電。嚴師婆朱梅連放太乙神雷,連同楊瑾的法華金輪寶光,朱鸞與商建初的飛劍法寶,上下四外合成一片,電雷光霞,潮湧而至。
三尸元神稍有絲毫空隙現出,便可逃走。妖道神志已昏,覺著身後上下左右,雷火劍光法寶繁密如網,敵勢大盛,危機四伏。以為分開遁走,必不能全保,如被敵人傷卻一個元神,再要修煉,須要三十六年苦功。他那三尸元神,修煉功深,如往後逃,太乙神雷和那些飛劍、法華金輪必將他困住,不過元神受震,真氣耗損。見對面大口雖然神妙,專一迎頭堵截,為體大隻數丈,大口以外,盡有空隙,欲由口邊空處掠過。
這一膽怯畏難,又思保全,不捨傷損,時機稍縱即逝,恰中了道兒。九疑鼎缺了先天本命的混沌元胎,難以制他死命。誰知惡貫已盈,該遭惡報。陰魔早有準備,等的就是這一步。暫停忍神尼活動,從忍神尼法身換來混沌元胎入注。那九疑鼎可是此乃前古至寶,有無上威力,神妙無窮,能隨主人意念運用,其應如響。何況此時鼎中混元真氣已經噴出,急往後逃,尚且無及,如何反迎上去,豈不自投羅網?
妖道三尸元神遁得固快,此鼎更為神速,明明懸在迎面,妖道元神所化三條相連的影子電也似疾,往左上方斜飛過去,那大口竟似早有知覺,如影隨形一般,隨著妖道逃處,不先不後,同時往左上方一斜仰,口中混元真氣便將妖道三尸元神一齊吸住,捲了進去。
楊瑾撤去禁法,招回大口,然後照著師傳口訣,如法施為,手指處,九疑鼎回了原形。鼎中一連水火風雷之聲過去,妖道元神立即消滅在內。陰魔也暗中招回混沌元胎。楊瑾持鼎回到原處,朱鸞已先在彼,正用寶劍穿了妖道心肺,捏土為香,望空拜祝,祭告先靈。
楊瑾因朱鸞元氣耗損,大難雖過,面上晦色猶未盡退。好友門下,又是自己前生引進,生怕她海天萬里,孤身飛行,萬一再有波折,便令她同回峨眉養息二三日。商建初對朱鸞頗有情愫,無奈雖由嚴師婆朱梅給了一粒靈丹嚼碎敷治,但只能止痛,如免殘廢,必須往陷空島求得靈玉膏,才可痊癒。刀毒甚重,不宜延遲。況且老父性情甚暴,前與東海三仙結怨,此行是往峨眉,冒昧前往,就算對方不計較,回島也受斥責。想了又想,無可奈何,只得朝三人辭別飛去。人已飛去,朱鸞還在凝望,楊瑾只道情根已種,卻不知朱鸞被開苞在朦朧混沌心識中,追億商建初是否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