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竟被妖火擋住,妖徒仍是狂吹不已。隨聽寨中鼓樂之聲大作,先由寨子走出一人,認出是妖徒鄭元規。鄭元規冷笑道:“教主素不容人在此撒野,因見你們如此膽大,從來所無,想要自行發落。”
列霸多邪法甚高,近日更將昔年走火入魔的肉身修煉復原,神通越大,自恃邪法煉就雲羅毒瘴,並有好些厲害邪法和七煞烏靈毒刀,天仙所不能當,可以恣情縱欲,為所欲為。所以明明算出劫難將臨,毫未在意。見來人根骨甚厚,覺到所有妖徒十九醜怪野蠻,復體之後大開門戶,豈不遭人輕視?想起妖徒之兇橫結黨,互相矇蔽,心生厭惡。以那惟我獨尊的性情,直恨不能全數殺掉。有這麼多好根器的幼童,如能收到門下,真乃快事。竟離中洞要地,要親出來應付。
一隊年約十五六歲的俊童美女,各持香花、銀燈、提爐、宮扇等儀仗,由寨內緩緩走出。同時,四圍爆音四起,叭叭連響,立有二十四幢同樣妖火突然湧現。
內裡各有一個奇形怪狀,手持弓箭刀矛各種兵器的妖徒分班排列。然後男女俊童後面,冉冉飛出一片丈許大的血雲,上坐一白衣少年。到了洞外,居中停住,血雲立化為一個色如紅玉的圓墩。
眾人先前以為列霸多是有名妖人,相貌必比前遇妖徒還要醜怪,兇惡無比,不料竟是一個美少年。除卻目光陰鷙,隱蘊兇威,滿身邪氣而外,尋常相遇,決看不出他是方今妖邪左道中首要人物。鄭元規湊近身前說了幾句,列霸多面容遽變,揮手揚出一片妖光遮向身前。早有一個妖徒由側閃過,戰兢兢跪伏在列霸多的前面,顫聲說道:“弟子因癩僧韋禿借寶未還,同了八師弟前往中土,尋他索討。剛到滇池,見他被峨眉群小圍困,便上前相助。不料小狗厲害,將八師弟殺死。弟子意欲誘他門來本山一起除去,中途又遇三師兄想出其不意,暗放飛刀,殺他們報仇。不料相隔太近,反為所殺。弟子勢力愈孤,只得誘他們來此,並非怯敵,望祈師父恩看。”
列霸多目射兇光,冷笑道:“我那日已看出禿賊窮極來歸,不是本心,卦像可疑,曾令你們留意,在此二月之內不許離山一步。你三人竟敢違命,私離本寨,去往中土,將本寨神幡借他,死有餘辜。你只想將敵人誘入重地,將敵人生魂取獻,以圖遮蓋,將功折罪。更臨陣脫逃,首犯戒條。又膽小害怕,不敢挨近,被我對頭引去。偏又輕舉妄動,剛一出手,便被敵人嚇退。似此數犯教規,如何能容?”
妖徒見妖師手已揚起,目射兇光,註定自己,知其心黑手辣,翻臉無情,照此說法,萬無生理,不由犯了野性,抗聲介面道:“師主請慢下手,弟子還有要事回稟。師孃的火雕已然煉成,不久便要來報前仇。弟子等並非不戰而退,實因仇人中途隱形,檢視不出。聽那雕鳴之聲,已到師父所說功候。急於歸報,又見誘敵計成,忙著趕回。正值師父入定,只告知二師兄,請其代為稟告。誰知他記著初入門時的仇恨,將話變過,有意陷害。弟子久受師恩,便受煉魂之慘,也所不辭。不過漢人非我族類,又是被逐來投。今日敵人雖然是群小狗,個個都有神通,法寶尤非尋常,否則以三師兄與八師弟的玄功變化,怎會死得那麼快?連滴血分身之法也未用上,與二師兄平日所說輕視仇敵的話大不相同。弟子死何足惜,只是照此形勢,昔年神仙洞遺偈留音必將應驗,何苦聽信讒言,仇敵還未擒到,先殺自己人,使外種仇敵快意,去應遺偈留音呢?”
法規所以複雜,費時冗長,令司法傲凌一切,就是對任可一件事可以諸多扭曲,證供可憑心創造,使任何事件都撲朔迷離。更因人而信,弄致身份可以顛倒黑白。裁判者更可遂其歪思偏欲。
妖徒的證供更觸刺師主傷疤。還要再往下說時,列霸多已哈哈笑道:“我已煉就不死之身,當我怕那醜婦麼?”
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本就無是非曲直可言。有了厭棄之心,天大功勞也必不受承認。列霸多話未說完,已伸手往外一彈,立有豆大一團赤黑二色閃幻不定的妖火射將出去。妖徒聞得笑聲,似知不妙,暗中也有了準備。待妖火到前,倏地由口內噴出一片血光。妖火打到頂上,叭的一聲,妖徒被那妖火震成粉碎。
血肉橫飛中,一條血人影子電也似急便朝鄭元規撲去。鄭元規萬沒料到妖徒會以本身元神向其拚命,驟不及防,竟被本門最惡毒的邪法附了上身去。這類邪法陰毒無比,一經附身,便如影隨形,成了附骨之疽。列霸多也似出於意外,大怒道:“徒兒不必驚慌。他如敢傷你一根毫髮,必將他生魂火煉百年,受盡苦痛,再行消滅,以為儆戒。等我除了這些小狗,再代你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