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為跳版,號稱不沉母艦,立心非良。島內以兵兇為法,流繞島上,暗中操掌法界人天,霧飈光折,看來光亮明清,實則無可視入,絕無透明度可言,使稟賦本是薄弱的大荒島善信,蛻變為僬僥,更難翻身。
大荒二怪中的盧嫗就是這些精怪的招牌;而枯竹老怪,本是哈哈老怪的異父兄弟。其母色誘神州散仙,獻上牝|穴,極盡下賤行徑,才得植他入神州門戶,寄入金龍色魔名下。哈哈老怪當年敗走,還留下不少殘餘勢力。枯竹老怪得所協助,道成入主神州門戶。多年來悉心分化,弄得此神州門戶分崩離折,拆成國派、親派、新派,更互相攻訐,如道君所宣法規:一氣化三清。哈哈老怪勢力坐收漁人之利,極力散播苔毒。大荒二怪多年來爭主大荒山,從明爭暗鬥至今,已告白熱化。訪其一怪,另一怪必不相見。無如人不親土親,先向盧嫗所在飛去,無相遁光神速,先飛越過東海角,入東荒極海。只見海天混茫,萬里無涯,水氣洶騰,上接霄漢,波濤益發險惡,天日為昏。不料遁光剛一飛近神獺島,這大荒島頭一關,剛巧拿出赤仗仙童的柬帖,忽聽颼的一聲,千百丈方圓一蓬藍晶晶的光網,像蛟龍吸水,其疾如箭,由島面上直噴上來。變起倉促,來勢又迅急異常,事前一無警兆,誰也難以料到會有這類廣大神速的埋伏,卻也未能網得住陰魔嚴人英,只不過手中柬帖給光網掃過,現出一張大荒島山陽兩條路徑的草圖,傍注的字跡一閃即隱,說要在此鬧點事,討好枯竹老怪,盧嫗一份,由靈嶠女仙代勞。
陰魔早也料到這些慾海大白鯊必是以此為挾,但也是唯一途徑。否則以大荒二怪之玄機奧妙,善於前知,要是分途行事,也必然兩面不討好。當然做戲做全套,陰魔裝作年輕氣盛,揚手把太乙神雷連珠般發將出去。五行肉身雖是胚胎,但也自打得天搖地震,雷火橫飛,霹霹連聲。島上妖物始終不曾現形,光網也未再現。
那島通體石質,一色渾成,草木不生,更無一個可以容人棲止的洞|穴。只島頂上有一座天生石柱,上有“東溟門戶”四個朱書古篆。另外有一茅篷,篷前有一石壇,已被太乙神雷震裂粉碎。到處山石崩裂,俱是適才雷火之跡,別無跡兆可尋。陰魔見對方龜縮不出,更有所求於人,不想多事耽擱,照柬帖上草圖,徑自往大荒島陰無終嶺路途飛去。
前面上方無邊雲霧,隱現大山,下方驚濤浩森,好些島嶼三三兩兩出現其中,遠近不一。有的煙霧弭漫,分明隱有埋伏,料盧嫗所設神屏天塹就在前面不遠。
猛瞥見身前裡許,有一道極長虹影一閃即逝。晃眼遁光飛過,並無梗阻。料知盧嫗好勝,恐神屏禁制難阻來人,反失聲威,不等硬闖,已先知趣撤去。腳底大小島嶼也越飛近,倏地狂風大作,陰霾四合,海水山立,白浪滔天,上下四外,更有無數冷雹漫空打來,當時天地混沌,形勢甚是險惡。
這類妖怪,平日作威作福,盧嫗也忌之三分,來人若不給它們看點顏色,寸步難行。陰魔便將從霞兒處要來的禹鼎一指,鼎中九首龍身的怪物立發怒嘯,隨著一片金光霞彩飛舞而出。那些埋伏島上的精怪本就奉靈嶠宮指令,虛應故事,但盧嫗法令森嚴,只許敗逃,不許不戰而退,本來就不知如何盡力而又不傷及靈嶠嬌客,竟逢著本是水怪剋星禹鼎,無一不膽戰心驚。幸好陰魔未將陰陽兩道光華放出,任那些埋伏島上的精怪望影而逃。隨著霧散煙消,一時俱盡,重返清明。
所過之處,精怪依然興風作浪,卻只敢在海底騰囂。陰魔便不在就近登岸,環山而駛,先往無終嶺繞去。
那無終嶺乃大荒山陰最高寒的所在,窮陰凝閉,上有萬年不消的積雪堅冰,雲迷霧湧,亙古不開。適自數千裡外所見於天邊濃雲密霧中,便是此嶺。枯竹老怪住在半嶺山坳之中,這等荒寒陰森之地,心性多半乖僻,雙方素無淵源,其不通人情之處,可想而知。
人類行為,不同物理。物質各有其特性,同質分子都差距極小;同樣的反應可在控制下的環境,重覆演歷。但人類行為就極其千變萬化,隨一念之異,其反應可以是南北殊途,兩個極端。在同一時空,同一環境,同處一針之地,觀點角度不同,都會有不同反應,何況無相同環境可模擬。調查詢問也不會有真心答覆,不是為六識所染的輿論趨勢認識下,言不由衷;就是本身也未涉及問卷的情況裡,未必會認識自己,只能胡說八道。所以一切都是靠估。亦無所謂估得中或不中,因為無可能重頭再試。選擇這條路不如理想的話,會因資料不足而錯,但其他路就能肯定資料齊全嗎?可能更傷亡慘重。
當然這次靈嶠女仙估中了,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