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外,外室空空,只以五色暗寓五行,未設別的法物,更看不出一點異狀和行法的痕跡。識得微妙,先辨明瞭門戶向背,按著虛擬而未現出的方位躔度,四女閃退在圓門右側的乙木方位上去。用意是妖屍對聖姑所遺五遁禁制中,只乙木遁法因昔年被上官紅誤入仙府巧得了去,總圖又未尋到,是個缺點。
上官紅卻精悉此法正反相生之妙,萬一被妖屍妖黨識破,發動埋伏,木宮方位已被佔住,不特以木製木,並可乘機遁入室內,去斬妖屍肉身。
忽見妖屍由左邊六角小紅門內走出,元神已復體為一,卻是杏眼含嗔,柳眉斜豎,滿面上帶著獰笑,眉梢眼角威稜隱隱,時閃兇光,蘊蓄著無限殺氣。平日那麼豔冶柔媚的姿容體態,竟變作了冰冷薄情,一臉獰厲之相。戟指向前空畫了七八下,立有一片符籙形的輕煙現出,浮空停立在她面前。妖屍再以左手掐訣,照符煙一揚,張口一噴,那符煙也一閃即隱。面色越發獰厲難看,語聲卻更覺柔媚悽婉,分外動人。如非眼見,絕不信是她。竟還公然連用豔歌和委婉哭訴,向舊情人勾搭,送媚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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癩姑好生奇怪,走向門外去查聽,才知妖屍邪法果具神通,只此圓門之隔,門內聽去那麼清晰,門外竟是那麼寂然,不聞一字。妖屍話剛說完,咬牙切齒,惡狠狠獰笑了一聲,隨手朝白色小門畫了一道妖符,然後戟指門外又咒罵了幾句,方始退入門內。也是死星照命,正忿恨妖黨違忤不來,滿腔怒火,只顧陰毒設阱殘害同類,舉措全非。妖屍這一分心,做夢也沒想到誅她的仇敵已然深入庭戶。
說時遲,那時快,癩姑當先一打手勢,早有謝琳神光立即隱形。佛家神光靈妙不可思議,四女無形無聲,一同乘虛了進去。
就在這妖屍回房俄頃之間,先前行動強悍,極惡窮兇,滿臉獰厲的本相,已收拾淨盡,連容貌神情都似變過,正做出閨中美眷的嬌遊,卻隱隱似有邪氣透出。
如非深知底細,又曾目睹親見,幾疑另是一人,決非妖屍本身。忽聽門外有人說道:“玉娘子,容我進來嗎?”
四女初意物以類聚,必又是一個淫兇醜惡,長相好不了多少的左道中無恥之輩。及至回身一看,卻大出於意外,來人竟是一身仙風道骨,羽衣星冠,儀容秀朗,通體不帶一絲邪氣,舉止神情也極文雅從容。休說左道妖邪,便是海外那麼多散仙也少此種人物。而且黑髮玉貌,外表年紀彷佛甚輕。四女心中奇怪:此人並非妖邪一流,怎也會為妖屍所迷,甘為奴僕,受其玩弄?
少年道者連問兩聲,妖屍一面裝著負氣不理,一面手持兩寸大小晶鏡隔著簾幕往外照著,面上微有慍色,只在裡面微微嘆息了一聲。那姓朱的少年道者剛來時,本是面有憂色,忽聞妖屍微嘆之聲,好似有什感動,倏地把牙關一咬,面上立轉喜容,從容款步走人。等到道者入室,妖屍口角邊忽又帶著一點冷笑,元神早已離身飛起,現出一副滿頭鮮血狼藉的惡相,正站在道者身後,神情獰惡,大是不懷好意。嗣見道者對她肉體溫存撫摩,委實愛到極處,面上神色才略為和順了些。
妖屍有一特性,自負美豔,絕於古今仙凡。即使對心中毒恨,決意要加殺害的人,只要在她下手以前對她愛極顛倒,便自心喜。哪怕日後仍是不免毒手,當時卻能博到她片刻之歡。對方這一急色,正觸所好。妖屍元神復體,由他玩弄,毫無躲閃,雖以聖姑法力暗制,中心畏禍,不敢像對陰魔馮吾那樣縱情淫慾,肆無忌憚,只睜眼冷笑道:“你初來時,屢和我說,仇敵法力厲害,人雖坐化,並未飛昇,元神必還留在百寶龕中入定修煉。這裡一切事情前因後果,必早被她算定,怎敢再犯她的禁制?怎今日會變了個人,始而招之不來,來了又是這樣急色兒的醜態?莫非你把以前所說的話全忘了嗎?。
道者卻似極愛慾狂,除了盡情撫愛,對於妖屍所說的話,一句未答。癩姑忽由側面窺見道者聞言未答,眼角似有淚痕。謝琳隨手指處,也看出道者忽現愛憤愁急之容。照著適才熱情奔放不可遏止情景,不應有此,知有原故。
妖屍想起以前恩愛情深,遇合之初,本就彼此恩愛纏綿,情深似海,並無絲毫勉強,樂極情濃,彼此都失了真元戒體。自己專門採補,失卻真陰,還能補償,對方一任自己水性楊花,終是情有獨鍾。妖屍也是因而自慚形猥,傷了自尊心,才生出厭惡。此時只能看見他的腦後,面上愁苦容色並未看出。見對方依然不曾抬頭答話,也似覺詫異,噴出香霧迷惑對方。
四女猛聞到一股妖香,立覺心神微微一蕩,忙運玄功把心神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