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有半盞茶時,火毒才得吸盡。拿在手裡,定睛一照看,只見簪內有細如牛毛幾絲血花,被內裡雲氣裹住,疾轉不止,漸漸消失無蹤。妙一真人方在讚賞,忽聽一老婦聲音發話道:“此寶用畢,請以簪頭東指,照中間連彈三下,自能飛回,幸勿久留。”
這聲音就似在簪上。妙一真人知她簪上附有寄聲之法,此寶與她心靈相通,以彈指為號,寶主人立即警覺,行法收回。隨即走向門口,依言行事。彈了三指,手託相待。隔不一會,眼見這簪微一振動,忽然化成一溜銀色火星,長才數寸,尾發爆音,破空直上,疾逾電掣,往正東方飛去,晃眼便已無蹤。
妙一真人重又歸座。乙休己是復原,笑道:“盧嫗真個小氣,誰還好意思留她東西不成?這等情急。”
赤仗仙童道:“此實難怪。此寶是她命根,如何不看得重?性情又那麼古怪,肯借寶贈藥,已是極大面子了。你只見她收回忒急,往借的人,借時正不知是如何艱難呢。”
乙休也笑道:“此話誠然。休說此寶,便是她這靈丹,平日若要想她一粒,也難如登天,不知怎會一贈十五粒?而受傷非此不治的又只九人,竟富餘了六粒。
久聞這老婆子有鬼神不測之機,只是性情乖僻,專講報施,恩怨分明。她如無所求助,輕易不肯助人。此事奇怪,其中必有原故。我現在靈元初復,難於用心。
齊道友玄功奧妙,明燭機先,何不算它一算?“
以妙一真人之能,只可花言巧語,對簿公堂,又怎能算得出千年老怪的機謀,卻是精於推卸,道:“大荒二老好為詭異之行,贈丹之時,己將陰陽倒轉也說不定。事有定數,算它何用?暫時無暇及此,由它去吧。”
說時,四仙已照蕉葉上所書用法,分別施治,將每粒靈丹分化為二:一半令受傷人服下;另一半放向傷口,手託殘肢,兩頭接好了樣,運用玄功,一口真氣噴將上去。那半粒靈丹立化成一團青氣,由傷口溢位,將外面包上一圈。內裡便自火熱,漸漸接骨生肌,精血流行。約有盞茶光景,外圈隨煙漸漸隱入肉裡不見,傷口立即生長復原,和好人一樣。分別施治,共總不到半個時辰,已全都治癒。
那九個重傷殘廢的,也各將肢體接好,回覆原狀。
這時玄真子和妙一夫人已直上雲空,不見人影。九宮方位上的十四位前輩仙人,連齊霞兒、陸蓉波,各以全力運用玄功,聯合指定火口上面那一團金光,鎮壓|穴口,緊束火勢,使其衝空直上,以免橫溢。峨眉眾弟子為防意外之變,各持飛劍法寶,縱遁光飛昇上空,環繞陣位,四下檢視。只見數十道光華,宛如經天彩虹,環繞在數十丈金光之上。三個一叢,五個一夥,離合變幻,電駛星流,往來如梭,滿空交織,相與輝煥,上徹雲衢。除卻當中一根上冒血焰的擎天黑柱外,四邊天空的愁雲慘霧,連同下面漫無際涯的茫茫碧海,全被映照成了雲霞異彩。
天痴上人暗中留神檢視,見這些峨眉門下新進之士,不特功力根骨無一凡品,而且所用法寶更是神奇靈異,妙用無窮,威力絕大。猛瞥見適才大荒借寶初回的嚴人英,同了四個根骨最好,年紀最輕的少女做一起,飛行巡視。
鯀珠嚴人英居中。朱文先行,手持一面寶鏡,發出百丈金光,時隱時現,四處晃照。左邊周輕雲,手指一道青虹;右邊李英瓊,手指一道紫虹:正是長眉真人當初斬魔鎮山之寶青索、紫郢二劍。末後餘英男,手指一道金虹奇光,竟與以前所聞達摩老祖遺傳的南明離火劍相似。
鯀珠嚴人英雖然是元神化身,內建的元神是妖鯀內丹修成,有數千年道行,通靈變化,不是省油燈。只是既用嚴人英面目出現,便不敢輕露鋒芒,雖然測探出二妖化形變影,逐漸潛近,也不說破,假傳枯竹老怪囑咐,挑動朱文施展天遁鏡環島映照。朱文字就好勝,有陰魔嚴人英祖師密旨可持,當然不甘後人。李英瓊認祖師作義父,對祖師孫兒那能不支援。餘英男身為胞姊,定須捧場。周輕雲得贈青索劍,才膺選二雲,也不宜卻逆眾意。
眾門人俱在陣位內往復飛翔,獨這五人似在陣位之外,環陣而駛,一時群仙愕然,只是嚴人英方受誇獎,其時其勢,妙一真人不能立即譴責,況且知嚴人英身懷祖師密令,萬一舉了出來,自己可真面目無光,只能啞忍。恨的是隨行四女,盡是二代弟子中的皎皎,可見其號召力可真不輕。
天痴上人見在眼裡,暗付:“莫怪峨眉勢盛,單這幾口仙劍就沒地方找去,別的異寶奇珍尚不在內。一干異派妖邪,如何能與為敵?並且是他教中主要人物聚集於此,另外還又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