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轉變潛形旗交與石奇,與諸人相見,將若蘭受傷經過說了個大概。靈雲、朱文一聽,先不顧別的,便率眾往太元洞走去。
太元洞內,若蘭因為運氣阻遏毒血流行,不能行動說話,只向眾人微微用目示意。紫玲一見若蘭瘡口,便知是中了金針聖母的玄女針,忙問若蘭受傷時間,聽說是已經兩日,好生驚異,說道:“這玄女針若中的不是要害,如不將傷處割下,也至多一個時辰,即毒氣攻心而死。申師妹能延長這麼多時候,足見道力高強了。”
同針同類,會者不難,紫玲要過凌渾所贈丹藥,半敷半服後,疼癢立止,紫血不流,臂上一陣白煙過去,雖未立刻還原,也浮腫漸消,面板也由紫黑轉成紅潤,屈伸自如。
大家落座,細說前事,才知有芝仙舐臂,若蘭傷勢才得苟延至得救。南姑見眾人坐定說話,再也忍耐不住,逡巡含淚,上前朝著靈雲等跪下。英瓊已搶著將前事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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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雲等到了丹臺附近一看,只見仙雲弭漫,彩光耀目,變幻不定。對眾人說道:“這是師祖先天一氣仙符化成的兩儀微塵陣。聽家母說此陣共分生、死、晦、明、幻、滅六門。死門在東北,生門在西南,幻門在中央,滅門在極東,晦門在極南,明門在西北。死門難入,易於求生;生門易入,容易被困;滅門是破陣的樞紐,幻門變化無窮,容易迷途,陷窒真靈;晦門黑暗如漆,只有西北明門可以開通。入陣的人只要不落幻、滅兩門,生死系於一念。要入此陣,非從死門入內不可。若要破去此陣,恐非我等淺薄道力所能及了。”
因連日見寒萼質佳氣銳,想借故折服她。有意示威,便問:“何人願隨愚姊同往,去將被陷的人救出?”
寒萼素來好大喜功,就是不信驅遣雲霧的陣法有甚厲害,妄想破去仙陣,人前顯耀。聞言首先答應。紫玲好生不以寒萼為然,但是她話已出口,又不好叫她不去,好生不悅。餘人大半明白靈雲用意。金蟬方要開口,也被朱文止住。
人是能教的,領悟即改,苟難曉諭,只能任其自行其是,有大淵源,也只能待其危難之際施加援手。若無所害,可錯之有?權勢之徒,必以順他者生,逆他者亡,對異見之人,加施困擾,陷之逼之。身受者所見,盡是偽君子以假好心辦真壞事的強惡作為,離真覺更遠。大智出,有大偽,祭出為他好的口號,即可兇殘狠毒,隻手遮天。
靈雲向朱文借過寶鏡,付寒萼防身。寒萼向紫玲要了弭塵幡,與靈雲同入仙陣,聽說極東滅門是全陣的樞紐,此門一破,全陣冰消,便直往滅門,要仗身帶法寶破了全陣,爭個大光彩。初入陣時,為想要看看此陣到底有何玄妙,竟連弭塵幡也不用,駕著劍光,穿入雲霧之中。只覺雲層厚密,除彩光眩眼難睜外,什麼也看不見。走了有好一會,按時間計算,少也飛行了百十多里,還未將陣走完,也看不出一絲跡兆。便一面將弭塵幡取出,一面又將寶相夫人的金丹放起。見到紅光照處,身旁彩雲倏地流波滾滾一般,往四外退去,霎時雲散霧消,面前只剩一片白地。誤以為法寶生效,這彩雲也不過平常驅遣雲霧法兒罷了。
自覺明門已破,待要往正東方滅門飛去。四外一看,四外已通沒一絲雲影,只見一片平地,白茫茫四外無涯。當下仍用弭塵幡往前飛行,只見大地如雪,閃電般往腳下身後退去。走了又是好一會,前途依然望不見邊際,天卻眼看低將下來。漸漸有些警覺得越走情形越不對,只是心中還未服輸,妄想回到適才的所在,便回身飛馳。誰知一轉身,便見頭上的天越發低將下來。猛見手上弭塵幡與那粒金丹俱都還原,彩雲紅光全都消逝,才知不妙,又恨又急。剛把天遁鏡從懷中取出,那頭上的天已如一張無垠廣幕一般罩將下來。霎時間天地混沌,一陣大旋大轉,七竅閉塞,頭暈腳軟,暈死過去。
恰好陰魔給仙雲引來,估道兩儀微塵陣是無機的有相法寶,只能靠被觸動引發,無可能佈置得太嚴密。卻不知當日入陣摘丹珠草時,靈翠峰未去,陣內元靈被壓下山腹,無知無覺。今時陰魔重涉陣內,便感應到陣內元靈巡邏不息,與混元幡中元靈同類,不同的只是‘自願'與’被迫'的分別,因此威力遠勝,更能迷惑入陣者神智。
物以類聚,雙方元靈喜得新伴,陰魔當然成“靈〔之美,蠃得眾元靈愛戴。
而且眾元靈結連成陣以來,不知多年歲月,未添供應,到此才可輪流暢泳在陰魔氣化了那法體的先天真氣內,如飢如渴,奉為新主。
陣內困囚,依心性而處。那楊成志闖入生門,妄動先天一氣靈符,奄奄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