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與眾童先回仙府,想見母親請問幾句話,但沒有賜見。因仙示上所說事蹟,都應在三湘七澤之間,於是由此起身,順江而下,先去湘江、楚澤,繼歷衡嶽、泰山,復往黃山、北嶽,重又遄飛嵩洛,西入咸陽,橫越大白高嶺,道出秦川。多日來,似這樣東西轉折,南北飛馳,除卻夜間必做的功課外,每日都窮搜澗谷,選勝登臨,連飛行了好幾萬裡,經過的山水何止百數,把所經有名山水之區全都就便繞越,其中雖也有不少勝境靈區,不是已有主人,便有別的缺陷,又因紫雲宮、幻波池兩處洞天福地在前,眾人料難比美,也希望像點樣子,不肯輸那口氣。結果白費了兩個多月的光陰,一處差強人意的也未尋到。因仙示沒有滇黔字樣,所以未往雲貴兩省尋找。
這日鯀珠嚴人英說邊山中頗多靈境,仙機微妙,只憑懸揣,怎能作準?許能無心發現也不一定。石生忽想起易靜等三位師姊行期已近,本來要往南疆與妖人鬥法,仙書又有一頁空白,焉知不是天機不宜洩漏,關乎重要的便難預示呢?於是先往哀牢山,沿邊山行進。
金蟬因自身居長,將來還要開山收徒,不能再似以前任性胡鬧,叫大姊說他。
儘管大家喜事,總覺應援須俟接到法牌信火告急之後,兔致債事。
這日已是九十九日,法牌全無徵兆。七矮照例尋到天晚,便席地用功,連洞|穴也不用,日久已成慣例,只四外設下禁制阻隔,以防妖邪暗算。正在用功入定之際,突然禁制內層映出青蜃,一朵青靈火焰從鯀珠嚴人英身旁升騰出來,把鯀珠嚴人英圍入火眼。
點點青光密佈,依附上鯀珠嚴人英身上閃爍不定,潮湧濤飈,瀉入鯀珠嚴人英肉身內,漸漸蠶蝕殆盡,變成芒彩變幻,耀閃流輝。可惜竭澤而漁,仍未拘押得元靈真神。鯀珠只是第二元神,本無實體,不受青靈拘束,只是肉身受青靈苔毒瀉佔,離動兩難。煎熬的反應,波及陰魔無相法身。
原來當日入大荒無終嶺,於老怪腦後擷取,寫有入南星原盜寶的兩大片竹葉,早已注入青靈引子,過入陰魔法身,只惜無我無相,青靈引子若儲若虛,和而不群,此時為苔毒牽引,即將籬體而去。這枯竹老怪精修的苔毒換身大挪移是旁門最高心法。可惜還是以後天真氣模擬先天,有後天之能量卻配合不上奪來的肉身。
那肉身質素越高,如白谷逸的肉身,越是不能暢順,必致受殘越勁,越成老醜。
才精心設計,窺覬陰魔的火鳳凰元胎,舍白谷逸的肉身,再作入定,釀造青靈引子。
陰魔知道若任青靈引子迴歸,枯竹老怪必強奪金蟬肉身。那時,枯竹老怪以金蟬皮囊,發揮千載修為,定必驚世駭俗。只惜真靈被撤換了,必致倒行逆施,為哈哈老怪作傾覆神州的死諜,篡奪玄門正宗。決心以身試法,反扣枯竹老怪的青靈引子,使其外逃不去。剎那間,先天法身疊入嚴人英肉身,主持鯀珠元神,由無我無相的元神羈絆青靈引子,若即若離,陷枯竹老怪於進退失據之境。
不捨青靈引子,則受制於陰魔的先天真靈,作蠶自綁。若舍青靈引子,則必須重新入定,再煉鑄引子。要若干年後才能另尋皮囊,甚至起動儲存的法身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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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的紅髮老祖公案,因臨時借用的皮囊是凡夫俗子,脆弱得不堪揮動元靈法氣,必須動用有足夠修為的道者法體行事。
爭奪間,六矮忽然同時心動,警覺一看,面前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美少年,笑嘻嘻望著眾人,手上拿著一技新折下的竹枝,蔓出一片青光圈著陰魔嚴人英,映得嚴人英肉身精螢剔透。
六矮同時震驚,心想峨眉禁制何等神奇,外人怎能走進?少年卻先開口以小友叫喚,儼然以尊長自居。對六矮問他姓名來歷,又不肯說。眾人自是不服。易震更嫌他道出祖父名諱,妄自尊大;又自稱他無事不能前知,現在海內外散仙,十九是他後輩;此次尋找我們,乃是好意相助,彼此有益之事,此事並還非他不可,口氣狂傲。
易震想開個玩笑,卻心念才動,他只笑說了句:“孺子無知,如何班門弄斧?
小苦頭也吃定了。“
一派吃定了的神識。甄艮、甄兌宏緣附驥,不若易氏兄弟背有強力靠山,凡事身充先銳,與易震同時施展,哪知法術無效,法寶也未飛出。三童忙手探寶囊,所有法寶連同九天十地闢魔神梭也不知怎的,都會失去。一時情急,認作是對頭。
飛劍剛剛飛起,吃他用竹枝向空一指,人劍全被定住空中。
還是石生心靈,見禁法仍在,並未破去,外觀仍是一片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