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輕舉妄動,一個禁阻,更無雪忿之日。
臉面已傷,反正難免受責,莫如背師行事,好歹先報了仇再說。估道只有師父近年秘煉的九件魔火神裝和碧血神焰能夠抵擋,於是趕回魔宮。乘著鳩盤婆入定之際,暗入法壇,盜了一個披肩、一件圍裙。又暗向金、銀二姝將人皮袋和所分得的六口血焰叉強借了來。連同自有法器異寶和三個鎮宮神魔,齊帶在身上趕來。這時天已垂暮,玉清大師剛好試煉伏魔旗門。
玉清大師來到苦竹庵時,因仇敵說來即來,便即去庵外端詳地勢,暗設降魔埋伏。第二日,時已過午,顛仙忽然飛回,說因中途便遇見神駝乙休。乙休記昔年之仇,知妖屍谷辰聽人慫恿,欲借顛仙等人之力,將金船吸起,再親來劫奪,必欲乘機誅戮,便將鎮山之寶伏魔旗門,還有一道靈符,一同交付顛仙。顛仙不便帶那旗門往白犀潭,又知玉清大師和魔女鐵姝結仇,正好借用旗門,為此趕回。
聚了半日,又復飛往川邊去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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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旗門共是五架。每一旗門高四寸九,寬五寸五,上面滿是符篆,乃修道人煉丹入定時,防身御害之寶。玉清大師按五行方位,隱插地上。一切停當,又把
陣形隱去。忽然靈機一動,忙令眾人速避,囑咐到時不可出視。這時天已垂暮,大半輪盤也似紅的斜陽浮在地平線上。萬道紅光,倒影反照,映得山中林木都成了暗赤顏色。四面靜蕩蕩的,只有危崖下面江波浩浩,擊蕩有聲,景物本就幽晦淒厲。眾人剛剛飛回庵內,便聽西北遙空梟聲怪嘯,厲喝:“玉清賊尼!出庵納命,免我入庵,玉石俱焚,殃及旁人。”
怪聲一起,立時陰風大作,哀鳴四竄,江濤也跟著飛激怒湧,益發加重了好些陰殺之氣。玉清大師未敢絲毫輕敵,仗著旗門妙用,想先略殺仇敵威焰。怪聲住後,還未到半盞茶的工夫,黑煙起處,魔女平空出現。誰知到時還見全庵在望,落地以後全庵忽隱,人影全無,也無應聲。先還不知自己入伏,誤以為仇敵臨時隱去庵形暫避,勃然暴怒,估量庵門所在,將手一拍腰間人皮口袋,袋上人頭口內立即飛出數十團碧煙,飛起空中,互相擊撞爆散,化為百十丈烈焰。晃眼之間,血光熊熊,凝成一片,將玉清大師所虛擬的庵址照定。跟著兩肩左右搖處,九柄血焰叉化為九股血焰飛起,直投火中,飛梭穿擲,倏然若電。那三個魔頭也脫臂而起,大如車輪,口耳眼鼻各射出無盡赤、黃、黑、白四色妖光邪火,飛入火內,那蓬蓬勃勃的魔火勢益強盛。似這樣約過有半個時辰,所燒之處仍是空無一物。
玉清大師知魔火厲害,雖在埋伏之中,所燒地面甚小,總是有傷庵前清景,本還想看她到底有何技倆,還想借對方魔火略試自己的道力,便現身冷笑道:“鐵姝道友,那是一堆山石,苦苦燒它做什麼、莫非石頭也與你有仇麼?”
鐵姝聞聲大驚,側臉一看,仇人正站在身側魔火圈外不遠,笑語相嘲。當時又愧又忿,急怒攻心,更不答話,一指魔焰,連同飛叉神魔,潮湧一般向玉清大師捲去。玉清大師終是小心,話才出口,先將離合神光放出護身,再將本身真靈化為一團青光升出頭頂,隨又盤膝入定,直不理睬。鐵姝見那青光晶瑩明澈,流輝四射,知是仇人元神。碧血神焰所化魔火雖不畏離合神光消滅,仍傷仇人不得。
尤其三神魔空自怒嘯發威,一個也不敢挨近。相持到了子夜,玉清大師已試出自身道力,不願元神長受魔焰燒,倏地收轉真靈,一笑而起,暗中倒轉陣法,在金光護身之下,指著鐵株笑道:“你看如何?我再最後忠告,趁早收風回山,免得又遭無趣,否則你這次就逃走不脫了。”
鐵姝咬牙切齒,大罵道:“賊尼!此時已被我碧血神焰困住,還敢說此大話。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休想活命!“
玉清大師笑道:“既這樣說法,我先把這些魔火鬼頭收去,看你還有什麼新花樣?”
說時暗中倒轉陣法,在金光護身之下,激動起千尋血焰,電馳潮奔,往前飛遁。鐵姝仍不信有此神通,忙即催動魔焰、飛叉和魔鬼追去,猛瞥見面前祥光湧處,倏地現出一座旗門,仇人又復現身,含笑而立,那些焰、叉、魔鬼卻無影無蹤。鐵姝茫然四顧,覺得一陣追逐,少說也應追出四五百里,誰知竟在十丈以內,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自思重寶連失,何顏回見師父?玉清大師己指她笑道:“你不用惶急,那些東西已被我收去,等我幾時有暇,自會交還令師,你是拿不去了。還有甚花樣,請使出來吧。”
鐵姝怒喝一聲:“我與你這賊尼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