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也似驚鴻飛逝般朝壁間飛去,歸了原位。八根晶柱前的寶座上面現出,未入谷前所見那個身著黑袍奇形怪狀的道人。這道人便是左道旁門中有名的鬼老單午,平素無惡不作,專以收羅天資聰敏,生具惡根的童子為徒,使其自幼便受調教以惡毒思維,深刻的根固難改,成為終生無悔的紅衛兵,作惡多端。雖然常受正派劍仙嫉視圍剿,卻幸逃誅戮,由此學乖,深藏在這青城盡頭山嶺之中的鐵硯峰內,銷聲匿跡了七八十年,不再彰明昭著,行事力求隱晦,只由門下妖徒出外攝取婦女回山採補。
那瘦長道童真名叫作吳鴻,外號鬼影子,是鬼老門下一個最心愛的徒弟,因別有用心,故意引陰魔甄濟到谷口。鬼老見陰魔居然透過途經滿是蛇蟒怪物往來之處,膽力已經入選。隨後親自出來,一見便有了幾分賞識。只是當陰魔甄濟見了美色時,不敢放肆。鬼老有些不滿,及至看他到了後來,終忍不住,索性什麼顧忌都置之九霄雲外,這才認為確是邪教中的良材,現出身形,哈哈大笑道:“我已看了你好些時了。若論後天心性,你還不配作我門中弟子。所幸先天尚可,只須少受陶,仍可成器,姑且收錄,以觀後效。我門中規章素嚴,少時自有人指示給你。須知我這裡不講情面,言出法隨,絲毫通融不得,看你自己的機緣吧。”
陰魔甄濟連忙叩謝,裝模作樣道:“弟子蒙仙師不棄下材,收列門牆,恩同再造,自當屏絕萬緣,謹遵師命,以報鴻恩。”
鬼老獰笑道:“你這話說錯了,可知我的來歷和本門教宗麼?”
陰魔甄濟故作惶恐答道:“弟子愚昧,望乞恩師指示。”
鬼老悠然說道:“釋道兩家,俱以無求無慾為大道根基,其實‘無慾'二字,根本難通。試問:想成仙成佛,是不是欲?真個虛空寂滅,那有可求?既是一切還之太虛,亦何必有我?又何必學仙學佛?可見有欲存在才有我,求仙求佛,不過是所欲者大而已。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全由天賦,我既秉有,便當享受。豈不比真正仙佛還有趣味?本門所奉玄陰教宗,乃我手創,全主為己。人性本惡,以自身能力去求自身享受,才叫作率性而行,是本門宗旨。雖不獎勸為惡,卻絕對不許違意作善,然而彼念如是出諸自己所樂為,雖是愚昧自損,亦非全屬不許。
故我門下雖多本性中人,卻沒一個偽君子。聲色嗜好,這裡全有,俱是我和門下弟子以道法獲得,依各人道力本領高下,公平享受。適才見你本質雖還不差,但所染的人世習毒也不淺。如非你見了美色,忘卻顧忌,現出本來面目,你早已膏了門外那許多毒蛇大蟒的口腹了。此後務須記著:我這裡除了令發必行外,只要你能力所及,凡有所好,只管憑你心意取到此間,一同享受。如有隱蔽,固是罪在不赦;就是有所知聞而不稟報,犯了也決不輕恕。本門專以採補,來求長生,每人每年均須分頭出外訪求爐鼎。適才你所見美女,均系選自人間。除我專用者外,平時總有百十名左右。少時由你師兄先傳了你初步採煉法術,三日之後,便可隨你意思選擇,卻不準據為己有。等你建了外功,傳了本門心法,便可出門行道,為所欲為了。“
陰魔甄濟飽經偽君子的摧殘,本就憤世嫉俗,自從在眾女仙|穴揚威後,更是色慾蒙心,不耐處處規行榘步,聽得有適才所見的絕色美女陪伴枕蓆,雖比妙一夫人、玉清大師等女仙稍遜,也俱是生平罕見的尤物,不禁心花怒放,喜形於色。
鬼老恰諾首滿意,於手指處,吳鴻便即現身,跪在寶座前面。鬼老指命吳鴻領陰魔甄濟去石室安置,便忽從座中隱去。
陰魔甄濟天分聰明,這些以工架動作為基礎的招式,一點便透,一學便會,不消數刻,更內引先天真氣作配合,即透徹理解每個動作的要旨,邪法已然精通。
休說陰魔甄濟得意,連吳鴻也甚心喜,即領了兩個女子前來陪寢。陰魔甄濟一看,那赤裸的一個,高聳著羊脂白玉的雙峰,一絲不掛,正是最妖豔的壓軸妖娃;另一個美女卻穿了一身華服,雖然一樣美貌,只是面帶痴呆,目光遲滯,但卻流露出神情亢奮的嬌豔紅暈,由赤裸的妖娃擺佈。吳鴻只介紹那赤裸妖娃名喚月嬌,即匆匆離去。
月嬌這妖娃一點都不像是駐顏有術,尚存著幼稚的天真氣質,但卻混有熟透的野蕩韻味,嬌媚的風情裡藏著飽經淫慾的性感誘惑。一面宜喜宜嗔的嬌俏呈現聖潔的氣息而又叄雜了淫蕩的嫵媚,隱泛著一種蕩人心魄的桃花,閃動著光灩灩地若有似無的光澤,放射出異樣魅力,令陰魔甄濟心跳砰碰。那極盡妖媚冶蕩的一雙如絲鳳眼,略帶迷茫霧氣,似從無底深潭處閃出媚彩的妖豔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