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揪了,不揪了,我揪如花去。”揚哥兒歡快又討好的對冷華庭道。
冷華庭聽得一臉黑線,把自己當小狗兒了呢,這小子,得治治,不過,不在這一時啊。
總算又哄著揚哥兒睡了,夫妻二人還是將揚哥兒抱到了秀姑屋裡,回到屋裡又繼續未竟的事情。
關押了好幾個月的朝庭重犯冷華堂終於被皇上下旨處以凌遲極刑,那一日,上官枚哭得死去活來,落霞在屋裡陪著她,小心的勸著,行刑那天,上官枚一口氣沒有接上來,竟然暈了過去,沒法子,錦娘只好又請了御醫回來為好診治,自己也沒有出府去,就在家裡料理著一應雜事。
冷華庭穿著便衣在看熱鬧的人群中間,他自己帶回來的一千軍隊全部換了服裝,混在人群裡,小心的觀察著人群裡的動靜。
冷華堂被關在一個大木籠子裡,放在馬車裡,緩緩拖向菜市口,他四肢全廢,早已不能站立,只能坐著,好在,有人為他清洗一淨,給他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他的臉很瘦,原本溫潤清朗的眸子已經變得呆滯,眼神定在一處,便沒有動過,那裡面,只有死灰一片,沒有了半點生機,街上的百姓對他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他似乎麻木了,什麼也聽不見。
有人朝他丟爛菜葉,他也沒反映,整個便像一具行屍走肉,百姓們丟著也無趣了,便只跟著跑,邊跑邊吆喝著玩。
菜市口外早已有不少衙役守在兩邊的道上,不許閒人靠近行刑臺,冷華堂被劊子手拖到了刑臺上,有人開始解他的衣服,讓他只著一件中衣,並將一張近似漁網的東西套在他身上,捆緊,劊子手拿出一把小而薄的刀片來,在上面噴了一口酒,只等時辰一到便要行刑。
大錦已經很多年沒有實行過如此酷刑了,所以,看熱鬧的特別多,人群裡,有幾個身著普通服飾的人在向刑臺靠近,行刑官正襟危坐,神情卻有些萎頓,似是沒睡醒似的,打了呵吹,看了下沙漏,自籤筒裡丟下一塊令牌,高喊一聲:“行刑!”
人群裡立即暴發出一陣歡呼聲,大家高喊著:“好!”有如戲院裡喝倒彩一樣,冷華堂躺在刑臺上,臉上表情依然木木的,半點害怕恐情也沒有,劊子手熟練的將手中的小刀玩了個花式,正要下刀。
有人在人群裡湧動起來,不少百姓被人推著往刑臺上擠,還有些人被推倒了,哭喊聲,吵鬧聲全響了起來,劊子手不由停了手,看了眼臺下。
一時間,臺下的百姓有人被踩踏,有人被擠倒,有人在打架,鬧成了一團,冷華庭靜靜的站在人群裡注視著人群的變化,果然,有人突然飛身躍起,縱上刑臺,一劍向那劊子手刺去,那劊子手似乎早有準備,就地打了個滾,便逃過了那一劍,那縱上刑臺之人也不繼續,回手將冷華堂一抄,背到背上便要逃,人群裡,還有其他同夥也開始動手了,有人故意在人群裡製造混亂,冷華庭見那人終於來了,雖然那人的是張陌生的臉,但他敢斷定,那劫囚之人便是赫連容城無疑。
他將手伸進口裡,吹了個尖銳的口哨聲,隱在人群裡計程車兵立即行動了起來,赫連的同夥早就被他們盯著了,這會子便像是在棉花地裡拔雜草似的,一抓一個準,百姓看形勢不對,有的趴下,有的躲開,那些亂群之馬很快便被抓了個精光。
而赫連容城揹著冷華堂,飛身躍起,踩著百姓的人頭向菜市口外逃去。
冷華庭不想在菜市口動手,這裡百姓太多,怕傷及無辜,所以,赫連飛躍起時,他也縱身追上,赫連雖說熟悉大錦的地形,但畢竟身上背了個百多斤重的人,腳步就慢了好多,但他功力深厚,冷華庭還是追出了好遠才劫住他。
赫連回頭狠狠地瞪了冷華庭一眼,見只有冷華庭一人追了上來,便立住身形,罵道:“你何必要趕盡殺絕,你當真以為你能殺得了我麼?”
他的聲音太過熟悉,正是二老爺的,冷華庭再不遲疑,軟劍一抖,便向他攻去。
赫連容城正要將冷華堂放下,再全力對付冷華庭,突然,他的身子一僵,百匯|穴竟然被人制住,他根本就動彈不得了,心頭震驚得無以復加,手一鬆,背上的冷華堂便如一隻軟蟲一樣攤在一地上。
這樣的情形讓冷華庭都怔住了,他不知道赫連為何突然中了招了,但此時正是捉拿赫連的最佳時期,他抽出身上的細索,將赫連容城捆了個結實,但赫連此時,卻雙眼赤紅,似在極力抵禦著什麼。
“我是你爹,特……意冒死來救你,你為何要對我動手。”赫連眼睛含淚,說話時,嘴角沁出一絲黑色的血跡,看來,他似乎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