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地對朱道明說:“對不起,我家公子,這裡沒有你點的‘隨便’,怎麼辦?”說完,她迷離著雙眼,一臉悽楚道:“道明,到了這裡,你就不要再隨便。不要再為難你的母親了。來,看看這個,點幾道你們愛吃的菜。”邊說邊把選單遞了過來。
“還是你自己點吧。”朱道明說完。倔犟地把選單重新推到他母親這邊。
朱道明的母親再不理會那選單,扭過頭對服務員吩咐道:“那好,這位小姐,麻煩你一下,就請你來給我安排,來兩葷兩素一個湯。品種你來定!”
服務員聞聲,望了望室內侷促的場面。茫然不知所措愣了愣:“這——”
“不用這、那的了,就按這個標準,做幾個你們這兒最拿手的招牌菜。”朱道明的母親有些焦躁的低聲道。
“好,好,馬上來。”服務員收起選單,避瘟疫般一步三回頭,慌慌張張走出這令人窒息之地。
吳東梅坐在一旁,有些看不過朱道明對他母親的作派,悄悄從桌下伸過腳去,輕輕的踢了朱道明一下,以此警示朱道明的言行。朱道明收到資訊,看過吳東梅一眼,漸漸地舒出一口氣,誰知就是這內心深處一鬆動,心中竟無由地湧出無盡的委屈,鼻孔裡一陣酸楚,眼眶也跟著潮紅起來,正是:“兒子見了娘,沒事哭三場,”這近兩年無依飄泊來的酸甜苦辣,齊齊湧上心頭,一個生生大男人,竟在兩個至親女性面前,不由自主地抽泣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一下子把他母親的慍怒擊得粉碎。朱道明的母親一見,神情大駭,正所謂母子連心,她從兒子瞬間的情緒波動裡,看出他正在對親情的掙扎,內心正在經受難以名狀的煎熬。她的心此時早化為一灘柔水,礙於吳東梅的面子,她急忙從手袋裡掏出紙巾,默默地低下頭去。
身處此境裡的吳東梅,眼內早已是熱氣外溢。她無聲扭過頭去,悄悄站起身來,靜靜移動著腳步,低聲對朱道明說了句:“我去下洗手間。”便掩面捷步從令人胸悶的餐廳,奔突而出。
“東梅這孩子不錯,看來我們以前對她的認知,還是太主觀了。”朱道明的母親見吳東梅適時的悄然離開,紅著眼眶對他說:“道明,我們畢竟是血濃於水的母子,不管遇到什麼,都要相互體諒、相互諒解。你父親現在已經老了,我們的家業也需要有人承繼。我知道你為了躲避家庭的追責,在外邊也吃了不少苦。但這樣也好,我們只當是做了一次人生歷練,現在,你該回家了!”
朱道明聽母親如此一說,仰起頭來,任由兩行熱淚肆意暢流。
母親繼續道:“你走後,你的父親非常後悔自責,也十分擔心,幾次病倒在公司裡。你知道,他對你表面很嚴苛,可是在對你的感情上卻很脆弱。畢竟,你是他唯一的希望和寄託。”
母親的一番春語,在朱道明心上輕柔拂過,讓一塊塊凝結的堅冰,隨之漸漸消融。
“婦人,您看,現在可以上菜了嗎?”服務員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眼望著朱道明母親,怯聲問道。
“啊,當然可以。”朱道明母親溫和的聲音,讓服務員感到一種情緒的巨大穿越:剛才還是寒冬般的苛厲,現在卻是春日似的呢喃。正在服務員恍惚間,那充滿母性魅力的聲音再次傳到她耳邊“哎,剛才這兒坐著的那位姑娘哪去了,怎麼還沒回來?”
服務員茫然無措地搖搖頭道:“她一出門便急急地走了,好像有什麼心事。”
朱道明心知吳東梅此刻早已回了住處,便悶聲對服務員說道:“上菜吧,她不會來了。”服務員用探詢的目光看了看他母親,他母親點頭示意一下,那服務員隨即招呼一聲,去了。
“我們先吃,一會帶些飯菜回去。”見飯菜上桌,朱道明對母親說道。
“那吃過飯後,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好嗎?”母親對吳東梅去了陳見,同時也想進一步瞭解一下他們當下的生活狀況。
“不用了,您今天也夠累的了,還是早點去賓館休息吧。”朱道明在母親面前哭過後,心裡堆起的壁壘早已卸去,話也說得體貼些了。
“那你這次不跟我一起回去了嗎?”母親滿眼期盼地問道。
“我還要把這裡的事安排一下,總不能說走就走吧。”
“也好。只是要儘快些,你看這春節馬上就到了。幾年了,真希望今年我們家裡能團團圓圓地過上一個春節。”母親露出希冀的神色,對朱道明說。(未完待續)
第三十七章 意初闌 呼友走遠方
秋老風寒,霜零木脫。天漸漸涼了,騎車的人少了,到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