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換盞起來,直到夜幕降臨,一干人等,皆盡興而歸。
入夜,我佬佬把眾人安頓妥當,回到內室,見我佬爺酒後微醺,過去倒一杯茶水,遞到跟前,沉吟片刻,對我佬爺輕聲道:“老爺,今兒你總算給黎家露臉了,只是——”
“只是啥子?”我佬爺見我佬佬欲言又止,邊脫衣服邊問道。
我佬佬猶豫一會,嘆了口氣道:“只是現在黎家無後啊!要不,你瞅著合適的,納個妾回來,要不要得?”
我佬爺知佬佬心有鬱結,上前一把將她攬過道:“納啥子妾?有夫人一人足矣!”說著,把佬佬輕輕抱上床來,佬佬自與佬爺別後,已有經年,這會見佬爺興趣盎然,又在酒意之中,便恰如**,很快熊熊燃燒起來。兩人輕車熟路,肆意一番**過後,我佬佬撫著佬爺寬厚堅實的臂膀,幽幽道:“若是過些時日,待到人老珠黃,再育不出兒女來,我怕黎家就要斷後了。”佬爺一聽,甚覺沒趣,不由轉過身去,待要昏昏睡去,我佬佬欲罷不能,扳過我佬爺,輕聲道:“要不,我再給你物色一個,待你下次回來,收作二房,你看要不要得?”
我佬爺朦朧一聽,迴轉身來,對佬佬道:“那啷個要得!這都啥子年代了,哪裡還許做出這等有妻納妾之事!你知道啥子叫革命?我們要革的就是這些封建思想的命!你記住了,現在全國都快解放了,我們實行的可是一夫一妻制,千萬不可再作這種打算,說出來讓人恥笑。”
我佬佬聞言,又喜又急又氛又氣道:“黎子傑,我告訴你,不管怎麼說,啥子年代也不能革了自家的命,我可不能讓黎家在我這兒斷了後,讓別人恥笑!”
我佬爺見我佬佬又發了虎威,怕隔牆有耳,讓人拾到牙慧,趕緊噓聲道:“好,好,這事我們以後再議,你看要不要得?”我佬佬見我佬爺軟了下來,方才作罷。
第二天清晨,我佬爺換了長衫,來到紫竹林,到林間巡視一番,甚是驚奇。想不到數年間,紫竹已蓬勃成林,望著那一棵棵修竹,婷婷挺拔,不由浮想連翩。歸到家中,從佬佬處聞知紫竹給家裡帶來巨大收益,對佬佬道:“桂芝,這紫竹林以後怕是要歸公了。”我佬佬一愣,不解問道:“啥子,歸公,為啥子,這可是黎家血脈潤育而成,屬私家財產,為啥子要歸公?”
見佬佬一時情急,我佬爺耐心道:“桂芝,有些事,你暫時還不懂。這世間萬物,本性為公,生死之道,皆有定數,哪來血脈一說。我這次出去參加革命,為的就是天下為公,實現人間大同,目的就是要把大多人的思想,從狹隘的個體思維中解脫出來,建立一個公正、平等的社會秩序。”
我佬佬一聽,更是糊塗起來,跳身道:“啥子天下為公,啥子人間大同?我只知道這紫竹是黎家的血脈,絕不能讓別人來糟蹋。老爺,你這次回來,難道就是要我讓出紫竹林,讓黎家傾家蕩產不成。不行,你不能讓我方桂芝背上這個罪名,我做不到!”
我佬爺一聽,見一時勸解不開,便搖頭去了竹房。見到馨竹正帶著夥計們忙碌,過去招呼一聲,與大家一道,做起篾活來。
第三天一早,我佬爺再不敢在家滯留,與佬佬辭過,喚起小趙,引了眾人,跨上那匹高頭大馬。待緩緩出得小鎮,上得那蜿蜒山道,便策馬揚鞭,一路急騁,徑直北上去了。
望著佬爺一行人等漸漸遠去的背影,佬佬心裡一空,佇立良久,嘴裡發出悠悠一聲長嘆。拖著沉重步履回到家中,看到前幾日還人來人往的房屋,一個子寂寥如已,不覺悵然若失。
“哥哥走了?”從外面匆匆歸來的馨竹,見我佬佬一臉落寂地坐在客堂上,猜想哥哥已去,心裡不由一緊,甚是不安,她踱步過來,對我佬佬輕聲問道。
佬佬抬起眼簾,紅著眼眶,望了望馨竹,無奈地啞然失聲道:“走了。”
兩人無言對視一會,我佬佬立起身來,一揮手,拂去滿屋空寂,大聲道:“走,做我們自己的事去!”
第四十章 應讖語 胎生並蒂蓮
我佬爺走後,佬佬的思念,像一根根滕蔓,在心壁上四處攀爬,繞得人心痛。隨著時日的累積,再次磨血成繭。數月後,龍潭鎮的時勢逐漸歸於平寂,家裡竹房,也再次紅火起來。那紫竹篾器隨著市場熱銷,更是水漲船高,一路金貴下來。我佬佬在整日奔波間,便把那一腔的思念,早已暫時忘卻。
這日清晨剛起,我佬佬只覺一陣暈厥,心裡一湧,竟“哇哇”嘔吐起來,把一肚子的酸水盡皆傾注而出。佬爺他妹聞訊,慌忙進到內室,望著我佬佬一臉蒼白,知她平日身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