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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老實招來,你那情況現在怎麼樣?”芳菲拂了拂額間一咎亂髮,眼望我佬表,滿臉興致地問道。

“什麼情況不情況的?都老夫老妻了,聽到讓人笑話。”我老表面色一收,容顏不改,鎮定自若地扭頭對芳菲說道。

“哎呀呀,還知道了笑話?怕人笑話就不應該做那些事!”芳菲的聲腔一變,頓時有了輾轉。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本人行端坐正,哪來什麼鼠摸狗竊之行?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我老表見芳菲的語氣中大有不平怨懟,義正詞嚴地說道。

“哎呀!還君子坦蕩蕩哩?君不見箱底所藏何物乎!”芳菲的戲腔出來了。

“真是無聊至極!”我老表見芳菲一時戳破昔日隱情,為避戰火升級,只得偃旗息鼓,敗下陣來。

芳菲提到的所謂情況,確為實事;說到箱底衣服,也並非虛構。她嘴裡提到的那情況,是我老表的初戀戀人肖燕,而那件煞是讓她鬱悶的衣物,便是肖燕送給我老表的第一件信物。

肖燕是她的一個同窗陳虹,在一次不經意間,介紹給我老表認識的。那時,我老表剛被借調到市經委工作不久。一見面,倆人便互有好感,相處一段時間後,彼此都覺得情投意合,關係便很快發展起來。端午節前夕,肖燕逛商場看到一件亞麻長袖襯衣,款式新穎,便買來送與了我老表。

翌日,我老表到食堂買早點時,不經意一回頭,頓時傻眼:稀鬆的買飯行列中,劉市長也穿著他同一款式的衣服,讓所有在場人等甚是詫異。

隨後,這件與市長撞衫的衣服便存入了箱底。

“也不知是誰無聊至極!”芳菲反唇相譏。

我老表略顯疲憊地站了起來,拉開門,走進了黑黝黝的過道里。

“同志哥,小心,外邊天冷,加件衣服再出去嘛。”芳菲對我老表的背影打趣道。

來到大院,經夜風一吹,我老表清醒了許多。這是多少次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他自己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在這裡,他才能暢開胸懷,讓一個身影走進自己的心靈,作一次輕鬆的交流。

這天是星期一,來賣場的客人變得稀疏了很多。開門不久,只有賣三輪車的趙寶強的攤位前還有一位農民模樣的人在諮詢。

“寶強,快,裝上電池讓這個老哥試試這臺。”趙寶強的老婆高著嗓門大聲支使著他,趙寶強晃著兩條羅圈腿吭吭呀呀地抱來電池,開啟坐板稍作憩息時,只聽他老婆叫嚷道:“快點,快點,死人哪!”趙寶強只得又馬不停蹄地拿起工具操作起來。

黃麗看到這情景,忍不住“吃,吃”地竊笑,劉超義聽到黃麗地笑聲,禁不住發出一陣感慨:“蒼天啊,大地啊,什麼時候能讓女人成啞巴!”

“你讓哪個成啞巴?”黃麗回過頭來質問劉超義:“都變成啞巴了,看你的車還能賣得動!”

黃麗是賣場裡出了名的導購人,能說會道,那劉超義的客戶大部分都是她拿下的,她這一問,直噎得劉超義擺手欲走。

“哪裡去,在這裡守著。”黃麗命令道,自己卻拍了拍屁股,轉身走人。

“你哪裡去?”劉超義停住問道。

“做啞巴去。”黃麗知道今天生意清淡,一扭頭走了。

劉超義看著黃麗向右一拐,知道她又去了麻將室。這段時間裡,黃麗就像一個初學駕照的楞頭青摸到了方向盤,對麻將簡直痴迷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

不一會,趙寶強那單生意做成了,身上夾著汗酸氣跑到我老表和劉超義這邊,嘴裡“哈哈”著一人遞上一支菸。

“老趙,你好脾氣啊。”劉超義開玩笑地說。

“哎,聽老婆的話有飯吃嘛。”我老表說。

“是啊,是啊。”趙寶強隨合道,繼而一轉口:“告訴你們,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什麼樣?”劉超義故意打趣道。

“以前是她吼我也吼,她再吼我就動動手。吼多了,打多了,習慣了,過段時間不吼不打反倒不習慣了。”趙寶強茲地吸口煙繼續說:“直到那次出車禍被搶救過來,躺在病床上,幾天幾夜沒睡覺的她對我說了一句話:‘寶強,在你沒醒來時,我真的好害怕。我看到所有認識的人都死了似的。’從那以後,我再沒對他動過手,你們知道嗎,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老表聽著聽著,瞬間就一下子沉默下來。劉超義滿臉疑惑地看了看趙寶強,突然一拍他的肩膀說:“你小子給我們秀夫妻恩愛來了,找打不是?”